林傑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走到吧台邊拿起一瓶礦泉水，又扯了幾張紙巾浸濕。
他擦著自己鏡片上的大叉和臉頰上的偽字，聲音還算鎮定：“…可以。水溶性油墨。”他用力擦拭著，白皙的皮膚被擦得微微發紅，但那些該死的塗鴉確實在慢慢淡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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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默默地、用力地清洗著臉頰和身體上那些屈辱的標記。
清水衝刷下，小王八、貓胡子、偽裝的字樣漸漸消失，露出底下年輕俊朗卻布滿陰霾的臉。
收拾妥當，重新穿上勉強整理過的、依舊帶著褶皺的襯衫和西裝外套，兩人站在鏡子前整理領帶。
鏡子裡映出兩張年輕了數十歲、輪廓分明、劍眉星目的臉。
沒有了塗鴉的乾擾，那份被歲月沉澱後又強行逆轉回來的英俊，帶著一種逼人的銳氣。
沈烽看著鏡子裡林傑那張褪去了眼鏡遮掩、顯得格外清俊甚至有些…漂亮的臉，愣了一下，隨即習慣性地挑眉，帶著點痞氣和酸溜溜的調侃：“喲，看不出來啊老林，你這老白狗年輕時候…嘖，還挺帥的嘛！”
林傑正低頭扣著襯衫袖口，聞言動作一頓。
他抬眼，透過鏡子的反射看向沈烽那張同樣年輕得過分、眉宇間英氣勃發、帶著野性張力的臉，耳根不易察覺地又有些發熱。
他推了推重新擦乾淨的眼鏡，掩飾性地輕咳一聲：“沈總說笑了，沈總年輕時的…風采，也相當…矚目。”
但話鋒一轉，林傑鏡片後的目光變得銳利而嚴肅：“不過…沈總，你有沒有發現，妍妍的臉…這幾天是不是變得越來越年輕了？那種變化…很細微，但持續發生。”
沈烽臉上的調侃瞬間消失，他皺起眉，仔細回想：“好像…是啊！”他猛地想起什麼，“我們這段時間光顧著忙李天盛張宏遠那堆破事，跟那個數據精妹妹鬥智鬥勇，還有昨晚這…這鬨劇，”他指了指自己還有些酸痛的胳膊，“妍妍她…她好像…”
沈烽沒說完，但林傑完全明白他的意思。
江妍年輕時那種張揚奪目、如同烈焰玫瑰般的美，正是最初吸引他們二人飛蛾撲火般靠近的原因。
那種美，似乎正在以一種潤物細無聲的方式，重新在她臉上複蘇。
兩人帶著一身疲憊、酸痛和年輕得過分的皮囊，走向停車場。
一路上，儘管他們儘量低著頭，步履匆匆，但那出眾的顏值和迥異於平常的氣質還是吸引了無數目光。
“天啊！快看！那兩個男人好帥啊！”
“哇！是明星嗎？氣質好特彆！”
“穿西裝那個白衣服的好禁欲！黑衣服的好有型！啊啊啊！”
“快拍快拍！”
此起彼伏的低呼、驚歎和手機拍照的“哢嚓”聲讓沈烽和林傑渾身不自在，隻想快點鑽進車裡。沈烽甚至煩躁地低吼了一聲“看什麼看！”，換來更大的尖叫聲。
終於坐進江妍的紅色跑車。
沈烽沉著臉坐進主駕駛，林傑則習慣性地坐進副駕駛，都下意識地避開了後視鏡裡對方那張過於年輕的臉。
江妍懶洋洋地窩在後座，嘴裡叼著一根細長的女士香煙，煙霧繚繞中，她那雙黑色的瞳孔帶著玩味的笑意，上下打量著前麵兩個坐姿僵硬的男人。
“嗯，不錯不錯，”她吐出一個煙圈，語氣輕鬆，“怎麼說？直接去公司？給你們公司裡的那群小朋友刷刷臉？讓他們開開眼，看看自己家老板一夜之間返老還童，帥得慘絕人寰？”
沈烽發動車子，引擎發出低吼。
他透過後視鏡看向後座的江妍，恰好對上她帶著戲謔的目光，耳根又不爭氣地泛起了紅暈。他粗聲粗氣地應道：“…是應該過去一趟！不然前台都不認識誰是老板了！”
林傑也點點頭，目光直視前方，聲音平穩：“嗯，需要穩定局麵。”但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西裝褲的褶皺，泄露了一絲不自然。
當沈烽頂著一張年輕了十幾歲、英俊逼人卻眉頭緊鎖的臉，林傑一身微皺的白色西裝、金絲眼鏡後是同樣年輕清俊卻麵無表情的臉，以及跟在後麵、一身黑色短裙、笑容明媚張揚的江妍，三人同時踏入天肇公司大門時——
整個開放式辦公區，仿佛被按下了靜音鍵。
敲擊鍵盤的聲音、電話鈴聲、討論聲…瞬間消失。
所有員工，無論男女，都像被施了定身法，目光齊刷刷地聚焦在三人身上，尤其是前麵兩位總裁那張過於年輕英俊的臉上。
空氣凝固了足足五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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