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槽!鬼啊!”趙雲生看清柳月薇的臉,瞬間嚇得魂飛魄散,踉蹌著倒退好幾步,後背重重撞在冰冷的磚牆上,聲音都變了調,“你……你不是被我殺了嗎?!你……你是人是鬼?!”他指著柳月薇,手指抖得像風中的枯葉。
柳月薇眼中瞬間燃起怒火,剛想開口斥罵這個無恥的凶手,卻被身旁的江妍輕輕抬手攔下。
江妍上前一步,高跟鞋的聲音在寂靜中敲打著趙雲生緊繃的神經。她笑容甜美,聲音輕柔,仿佛在問候一個老朋友:“你好啊,趙副總。”她歪了歪頭,黑曜石般的眸子映著幽藍的光,帶著一絲天真的好奇,“知道我是誰嗎?”
趙雲生驚魂未定,目光驚恐地在江妍和柳月薇之間來回掃視,最後落在她身後那兩個如同門神般沉默肅殺的男人身上。沈烽和林傑……能讓這兩位同時出現,並且明顯以保護姿態站在身後的女人……他腦子裡靈光一閃,脫口而出:“江妍!江小姐?!”語氣裡充滿了難以置信和一絲恍然大悟。
江妍臉上的笑容加深了幾分,點了點頭,算是承認了。
確認了對方的身份,趙雲生心中那股被恐懼壓製的、根深蒂固的大男子主義和莫名的優越感又冒了出來。
他強行挺直了腰板,試圖找回一點氣勢,對著江妍擺出一副語重心長、甚至帶著點輕蔑教訓的口吻:“江小姐!你可算是露麵了!我勸你啊,少勾引沈總林總了!你看看,就因為你,兩位總裁都快成昏君了!再這樣下去,好好的公司都得變得跟那月揚集團一樣,被個女人搞得烏煙瘴氣!”
他越說越覺得自己有道理,聲音也拔高了幾分,唾沫星子在昏暗中飛濺:“女人就該安分守己!拋頭露麵成何體統?管公司?哼!那是我們男人的事!柳月薇就是前車之鑒,一個女人家……”
江妍臉上那天使般的笑容沒有絲毫變化,甚至更溫柔了幾分。她耐心地聽著趙雲生那套陳腐不堪、充滿偏見的言論,柳月薇氣得渾身發抖,沈烽眼中戾氣翻湧,林傑則推了推眼鏡,鏡片後的目光冰冷得像在看一個死人。
江妍緩步上前,一直走到離趙雲生隻有一步之遙的地方才停下。她微微仰頭,看著這個還在喋喋不休的男人,聲音輕柔得如同情人低語,卻帶著一種令人骨髓發寒的穿透力:
“趙雲生……”她準確地叫出了他的名字,打斷了他的高談闊論,“我記得……你的家庭,好像很美滿幸福吧?”她頓了頓,笑容純真無邪,仿佛在真心讚美,“有一個……很愛你的、賢惠顧家的妻子,還有一個可愛的……唔,十歲了吧?很懂事的女兒。”
這句話像一顆投入死水潭的石子。
柳月薇愣住了,她不解地看向江妍,不明白為什麼在這種時候突然提起趙雲生的家人。
趙雲生也愣住了,滔滔不絕的教訓戛然而止,臉上閃過一絲錯愕和茫然,不明白江妍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家是他的堡壘,也是他自認為成功人生的證明,此刻被提起,讓他本能地感到一絲不安。
而站在江妍身後的沈烽和林傑,臉上依舊沒有任何波動。他們太熟悉這個套路了。江妍越是笑得溫柔,提起的話題越是看似溫馨無害,背後隱藏的意圖就越是殘酷血腥。他們看著趙雲生那茫然無知的臉,眼神淡漠得像在看一幅早已知道結局的悲劇畫作。
巷子裡隻剩下寒風呼嘯的聲音,以及趙雲生越來越急促、帶著恐慌的呼吸聲。
江妍臉上的笑容依舊純淨,仿佛隻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她纖細白皙的手指對著虛空輕輕一點。
嗡——
一道邊緣流淌著幽藍光暈的虛空門瞬間在趙雲生身側不遠處展開。門內景象模糊晃動,隨即清晰——那是一個布置溫馨的客廳,柔和的燈光下,一個穿著家居服、麵容溫婉的女人正低頭哄著一個大約十歲、穿著粉色睡衣、揉著眼睛似乎剛被驚醒的小女孩看圖畫書。溫暖的居家氣息與這條冰冷腥臭的小巷形成刺目的對比。
趙雲生和柳月薇都愣住了,難以置信地看著這如同神跡又如同噩夢的一幕。
江妍沒有停頓,她那隻仿佛藝術品般的手對著門內輕輕一抓,動作隨意得像在摘取一朵花。
“啊!”門內的女人和小女孩隻來得及發出一聲短促的驚呼,一股無形的巨力瞬間攫住了她們。
下一秒,兩人如同被無形的繩索猛地拽出,身影在虛空中一閃,便狼狽地跌落在趙雲生身側的冰冷濕地上。
妻子下意識地將驚恐尖叫的女兒緊緊護在懷裡,兩人都穿著單薄的睡衣,在寒風中瑟瑟發抖,臉上寫滿了極致的茫然和恐懼,完全不明白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這個可怕的地方。
柳月薇看著這活生生被抓來的母女,一股寒意從腳底直衝頭頂,她張著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江妍臉上綻放出比剛才更加璀璨、更加神聖的笑容,那笑容仿佛帶著聖潔的光暈,與她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形成了地獄般的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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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起手,那根剛剛劃開空間、抓來無辜者的食指,帶著一種近乎虔誠的優雅,輕飄飄地朝著趙雲生妻子所在的方向,隔空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