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高一那年,放學前的自修課間休息。蘇淼淼在過道處突然攔住了我,同行的還有幾個女生,她們都是蘇淼淼的跟班。
“夏晴柔”,她突然叫住我的名字,然後把一封類似書信的東西遞到我麵前。“趙水是你哥吧?拿去,替我交給他”,她一副勢氣淩人的模樣。
我冷冷地看著她,然後徑直擦身走過,根本就不想多理睬她,卻被她用力扭了回來,“我話還沒說完,居然就想走”。
“這是給哥哥的情書吧?”我的語氣依舊淡淡的,這些自己早已見怪不怪了,“為什麼你不自己給他?”
“讓你拿去就照我的話去做,不要讓我知道你背後搞什麼小動作”,說完不等我拒絕,把信粗暴地塞進我手裡,然後帶著那些女生風一樣走了。
回家的路上,那一天我特彆的沉靜。
“丫頭,怎麼今天那麼安靜?”走在前麵的趙水突然停下腳步,看向一路上顯得格外沉默的女孩。
我翻開書包,遞過去一封信,“給你”,然後低著頭不說話。
趙水簡單看了一眼,“誰給你的?”說完看都不看,就揉成一團扔在路旁,然後牽著我的手往前走。
“哥,你還沒看呢,那是......”,我的話還沒說完。
“東西是彆人給你的對吧?交給我就好對吧?那我拿到了,至於看不看在我,還有,晴柔”,他的聲音有點低沉起來,“以後不要再拿這種東西給我,我很不開心”。
“為什麼啊?&”我問道,那個時候的自己還十分懵懂。
“我又不喜歡她,收什麼情書啊?”趙水長歎一口氣說道。
“那你喜歡誰啊?”我眨著一雙大眼睛問道。
“丫頭,要你管啊”,趙水輕輕擼了下我的頭說道,“再不回去,天就要黑了,我可是已經餓了呢”。
我聽了也笑了,在我轉身看不到的地方,趙水的眼光變得好溫柔,“傻瓜,丫頭,我還要照顧你,說好的一輩子呐”,趙水在心中默默說道。
後來我就把這件事拋在腦後,直到第二天課後,“夏晴柔,你真有本事”,我聽到怒氣衝衝的聲音抬起頭,就看到蘇淼淼凶神惡煞的樣子,“我讓你把情書給他,你倒好,轉眼就丟了,彆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希望自己一個人永遠霸占他,對吧?告訴你,你做夢,也不想想自己什麼出身?連你也配”,從此以後,蘇淼淼就沒有停止對我的欺淩。
比如說我在上廁所的時候,突然被人從外麵堵在裡麵,然後一桶冷水狠狠從頭澆下,渾身濕淋淋的。再比如寫完的作業本轉眼就沒了,等再次出現在課桌裡,上麵畫滿了塗鴉,還被撕去好幾頁,自己隻好和老師一遍遍耐心解釋,重新再寫一遍等,諸如此類事情,自己都不想再去回憶和一一細數。
聽到走近的腳步聲,我默默擦去眼角的淚水,把長袖悄悄拉下,想遮去身上的傷痕。
“晴柔,你沒事吧?”我抬頭撞見一雙緊張的眼睛。
“哥,我沒事啊,你怎麼來了?隻是不小心摔了一跤而已,又是誰大驚小怪告訴你啦”,說完我看到跟在身後的李知行,“叫你多嘴”。
“我可不想以後被人秋後算賬,我先閃了啊”,說完李知行就一溜煙跑了個沒影。
“你這丫頭還是這個倔脾氣,受了委屈總是一個人扛著,給我看看”,趙水說完硬是拉過女孩的手,看了以後心裡更痛了。“下一節你們班是自修課吧?我和老師打聲招呼,你先在這好好休息,放學等我接你回家”,趙水說完又不放心的叮囑了一句,“可不許不聲不響的先走啊。”
“好”,麵對哥哥不容拒絕的口吻,我不由笑了。
聽到最後一節下課鈴聲響起,我努力從醫務室床上掙紮坐起,當腳再次觸碰到地麵,感覺每向前邁出一步,就鑽心的疼,可是我還是想要強忍著。
直到一個身影闖進我的視線,“都這樣了,還逞強呢,來,丫頭,上來,我背你”,趙水說著,就彎下腰來。
“不要啦,校園裡會有很多人看到的,都多大的人了,丟死人了”,我臉紅地連連擺手拒絕到。
“你都忘了小時候我會騎自行車帶你回家啦?放心,就一小段路,後麵還是老樣子,你就隻管放心坐在後座,有哥在,看以後誰還敢欺負你”,趙水招呼著說道。
“謝謝你,哥”,他的背很寬厚,也很溫暖,讓人頓時有種安定的力量。
“如果他不是我哥就好了”,夏晴柔的心裡忽然閃過一個念頭,隨即立刻搖了搖頭,“糟糕,我在胡思亂想什麼啊?”
許是察覺到背上女孩的動靜,“怎麼了晴柔,是傷口還很疼對嗎?”趙水有點擔心地問道。
“沒”,女孩笑著回答道,然後雙手緊緊抱住趙水的脖子。
“那就好”,趙水聽了心裡頓時安定不少,“不過回到家,你可要老老實實的,如果之後覺得不舒服或者傷口很疼,不許一個人捱著,一定要告訴我,我們再去醫院仔細檢查一下,知道了嗎?”趙水忍不住叮囑了一句。
女孩忍不住輕笑出聲,“哥,你好囉嗦哎”,嘴上雖這麼說,心裡卻是甜甜的。夏晴柔的心裡,隱約有種不一樣的情愫在生根發芽。
也是在那個時候,她才明白,原來長久以來,自己根本不想隻做趙水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