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容容越說越難過,眼裡都是對不確定未來的害怕。最後掩麵撲倒在沙發上失聲痛哭:“我們一家人省吃儉用,再去荒星找物資建設三號星,就不會被陛下流放到垃圾星……”
謝冰語怔怔地望著痛哭的華容容,一時難以分辨她話中的真假。但她確實聽說過,見過容月——不,容雯靜的人,都說夏末和她有六七分相像。
如果……如果華容容說的是真的,那她圖什麼呢?圖跟著流放荒星嗎?想到這裡,謝冰語猛地站起身,幾乎像逃跑一般快步朝外走去,嘴上匆忙說著:“突然……突然想起帝都星還有事……我得先去處理……”
華容容哭著追上去:“嗚嗚……婆婆,您不能不管我們啊!”
“沒錢沒物資,我怎麼管你們!”謝冰語跑得更快了,轉眼就衝出了夏家院門。
“婆婆,您什麼時候回來接我和夏宇?”華容容望著那人遠去的背影,大聲喊道。
回應她的,隻有謝冰語停下取出懸浮車、急速駛向小鎮出口的車尾影。
午餐過後,吳東夫婦率先告辭,說還想再去野外看看。
客廳裡,夏末聽華容容略帶難為情地細說她是怎麼“哭走”謝冰語的。
“就……就這樣走了?”夏末有些難以置信。
季琳聽得秀眉都擰在一起,喝斥道:“容容,你怎麼能胡說八道?”
華盛聽得連連搖頭,剛還誇閨女能扛得住事,結果……他張了張嘴,不知道說她什麼好,望向容淵準備替閨女道歉。
“隻是暫時走了,等她想明白後肯定還會回來。”華容容搶先開口,語氣中有些遺憾,目前也隻能送走婆婆一時。
夏末不禁想扶額,若不是長輩在場,她幾乎要笑華容容這治標不治本的法子。她隻好提醒:“她以後肯定會為難你。”
華容容早就看出謝冰語不是個好相處的人,更何況容淵明顯對她流露厭惡。“我就算哄著她、供著她,她一樣會為難我,說不定還會變本加厲。”
“那是你胡說八道的理由嗎?”華盛站起來,打斷兩人對話,嚴厲質問華容容。
“曾祖,對不起!我……我利用了您,還有祖母。”華容容沒有回答爸爸,誠懇地向容淵道歉。
“利用得好!”容淵慈愛地笑了笑,揮手讓她坐下,“快坐。”
華容容卻沒有就坐:“曾祖,我今天說的這些話若是傳出去……”
容淵不在意地打斷她:“無妨,坐下說吧。”
待華容容坐下,容淵望向身旁的夏仲元,緩緩坦白:“容容說得沒錯,我恨透了夏懷,對你也不是那麼喜歡。若不是末末長得像……像極了你母親,我到死也不會認回你,更不會公布還有一個女兒。”
說到這裡,容淵眼神一厲,戾氣橫生:“傳出去更好。那些年,我隻能暗中打壓夏家,看他鬱鬱不得誌,隻能等到我臨死前,帶他去地下向你祖母、母親懺悔。而如今……”
“祖父,母親的仇我來報,您……您要好好活著,我已經沒有了母親,不能再失去您。”夏仲元撲通一聲跪下,抱住容淵的腿,淚流滿麵地懇求。
夏仲元這一跪,李芳、夏末、華容容立刻跟著跪在他身後。華盛夫婦也站了起來,走到他們身後一同跪下。
“起來!這像什麼話?動不動就跪,老頭子我還沒死!”容淵厲聲喝道,隨即一巴掌拍在夏仲元肩上,“末末腿還傷著,夏仲元你要害她傷勢加重?”
“我錯了,祖父彆生氣,我錯了。”夏仲元慌忙起身,先把身後已經站起來的夏末扶回輪椅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