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練你們出去練，在宿舍打擾彆的宿舍睡覺，禮貌嗎？”張維掃了一圈。
心裡想的是，有特麼這個覺悟，還不去大院裡給老子曬曬，長長臉！
在屋裡貓著練算什麼！
“對！班長！”張廣智反應最快，猛地一個激靈，瞬間領悟了班長那眼神裡的未儘之意——
不是不讓練，是找對地方練！
“同誌們！班長說得對！咱們不能影響彆人休息！還和上午一樣，操場樹蔭下，實地演練！走！”
他聲音洪亮而乾脆，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
“是！”
“走！”
“快！我都迫不及待的想試一試小白的教學成果了！”
剛才還蔫了的士氣瞬間被點燃轉移陣地。
一群身影敏捷如風，“呼啦”一下就從張維身邊魚貫而出，帶著圖紙，像一群找到了新目標的獵犬，朝氣蓬勃地衝向營房外那片遠離宿舍區的濃密樹蔭。
樹蔭下，空氣帶著午後的微醺暖意。
沒有了宿舍上下鋪的束縛，空間感立刻明晰起來。
圖紙被小心地鋪在一塊平整的水泥台上，幾個腦袋緊密地湊在一起，手指在圖紙上飛快地比劃。
“我是二列8號，王強，你幫我喊口令！”
“好！……張天天，出列！”
張天天應聲而動，嚴格按照圖紙標注的路線：後退一步、繞行、加速跑向指定位置……動作雖還帶著新兵的青澀，卻異常清晰準確。
“對！就是這樣！”
“班副，你看我縱隊變二列，這轉彎角度對嗎？”
“對對對！小白這箭頭標的太清楚了！”
“我也對了！我也走對了！”
“牛啊，我腦袋裡想著那幅畫就能走對！”
“林哥，你簡直就是天才中的天才！”
相互校驗，口令聲此起彼伏，動作一遍遍地重複打磨。
汗水順著年輕的臉頰滑落，滴在圖紙邊緣，暈開一小片深色，又被迅速抹平。
每個人都沉浸在一種撥雲見日的興奮和專注裡。
集體合練了幾次，動作銜接越來越流暢，隊列變換行雲流水，再無上午的混亂。
“小白！你這個辦法絕了！我現在是徹底通了！”張廣智興奮得難以自抑，猛地一把摟住旁邊的林白，用力搖晃著，仿佛要把自己滿心的激動傳遞過去，“感覺腦子裡的筋都捋順了！”
“對啊小白！你簡直是咱五班的‘活地圖’！我一次都沒再錯了，太神了！”另一邊的張天天也湊上來，不由分說地摟住了林白的另一邊肩膀。
兩人一左一右架著林白，像得了稀世珍寶般搖晃著，臉上是純粹的崇拜和喜悅。
林白被夾在中間，身體晃動著，清俊的臉上終於忍不住漾開一個無奈又好笑的弧度，連帶著眉梢都染上了輕鬆：
“好了好了……再晃散架了。咱們抓緊時間，最後再合練一遍，還能有半個小時眯一會兒回回神。”他的聲音帶著一種讓人心安的沉穩。
眾人立刻響應，迅速歸位，眼神重新變得銳利專注，準備進行最後的淬煉。
就在這時，一個沉穩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指導員方圓背著手，踱步到這片充滿活力的角落，眉頭微蹙，帶著關切和一絲審視：
“你們是哪個班的？為什麼午休時間不好好休息？”
他的目光掃過這群汗流浹背卻精神抖擻的新兵，最終落在領頭的張廣智身上。
“立正——！”張廣智反應迅捷如電，一聲口令乾淨利落。
剛剛還在練習出列動作的隊伍瞬間凝固，所有人如同被按下了暫停鍵，動作標準得無可挑剔。
張廣智一個標準的出列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