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沒注意到,一個冰冷且無聲的生命,正沿著那架老舊鐵梯的陰影處,緩慢而無聲地向上蠕動。
那是一條灰褐色、帶著暗啞花紋的蛇,足有一米多長,粗細堪比男人的手腕,不規則的三角形的腦袋微微昂起,冰冷的豎瞳鎖定著近在咫尺的熱源。
張廣智裸露在迷彩褲腳和小腿肚之間的皮膚。
林白的眉頭猛地一蹙。
一種源自本能、又經過係統丹藥淬煉後變得異常敏銳的戰栗感,如同細針紮了他一下。
並非聲音,而是一種微妙氣息的擾動——一種陰冷的、帶著泥土腥氣的濕滑感,突兀地混入了乾燥的空氣裡。
他下意識地抬眼,銳利的目光掃過張廣智的方向,瞬間穿透了十幾米的距離!
他的瞳孔驟然收縮!
是蛇!
它灰褐帶暗紋的保護色,竟與梯子斑駁的鐵鏽和油汙痕跡完美地融為一體!
若非他那雙被丹藥強化到匪夷所思地步的眼睛,普通人根本難以在瞬間分辨!
尤其是在張廣智低頭專注於擦拭黑板,身體擋住了部分視線的情況下!
就在這一刹那,那蛇蓄勢待發的頭顱猛地向前一探!
猩紅的、分叉的信子閃電般一縮,布滿細密倒鉤的毒牙張開,帶著致命的精準,狠狠朝著張廣智的腳踝咬去!
“廣智!”林白的心臟幾乎從喉嚨裡跳出來!
恐懼混合著無法想象的爆發力,讓他整個人像一顆出膛的炮彈!
他幾乎是踏著地麵炸開的,三步並作兩步,身體在衝刺中已然調整好姿態。
左手鐵鉗般猛地撐住人字梯的橫梁,穩住搖晃的梯子;
右腳精準地踩上最低處的金屬蹬腳;
同時,那隻曾勾勒出華表祥雲的右手此刻帶著千鈞之力,在毒牙觸及皮膚的毫厘之前,精準無比地掐住了蛇頭下方那致命的、跳動的七寸!
“嘶——!”灰蛇猝不及防被擒,發出短促而憤怒的嘶鳴!
冰冷的鱗片滑膩異常,龐大的身軀瞬間爆發出驚人的力量!
粗壯的蛇軀瘋狂地扭曲、盤繞,帶著令人頭皮發麻的絞合力纏上林白的小臂,碗口粗的尾巴如同鋼鞭,“啪!啪!”地在空中猛烈抽打,發出沉悶的破空聲!
林白咬緊牙關,右手五指死死扣住那滑膩而有力的蛇身,指關節因為過度用力而泛白,青筋在手臂上暴起!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冰冷鱗片下肌肉的瘋狂蠕動。
生理性的強烈惡心感如同潮水般上湧,皮膚上激起一層層雞皮疙瘩,但他絲毫不敢放鬆!
手臂上纏繞的壓力越來越大,但他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兩點:死死扼住蛇的要害,以及——
“廣智!你怎麼樣?!咬到沒有?!”林白的吼聲帶著自己都未察覺的顫抖,目光急切地鎖在張廣智的腳踝上!
張廣智整個人都懵了。
腳踝處傳來的那一瞬間尖銳的刺痛和冰涼滑膩的觸感,讓他頭皮炸開!
他猛地低頭,隻看到腳踝側麵那個不起眼的小紅點,以及林白那隻如天神降臨般死死攥住蛇頭、硬生生將那可怕生物從他腿上扯開的手!
巨大的恐懼和難以置信的震驚讓他大腦一片空白,他甚至忘了呼吸,就那麼僵在梯子上,臉色煞白地看著眼前這驚悚一幕——
他那平日裡清雋如竹、溫潤如玉的兄弟,此刻竟像一頭暴起的獵豹,徒手擒住了一條比他胳膊還粗的毒蛇!
林白根本等不及張廣智的回答。
看到那泛紅的小傷口,他心中最後一絲僥幸破滅。
“媽的!”他低咒一聲,眼中瞬間爬滿血絲和濃烈的自責!
他強迫自己壓下翻湧的惡心感,動作快如閃電!
雙臂猛地發力,趁著蛇軀因纏絞而稍鬆的瞬間,硬生生將它從自己手臂上撕扯下來!
同時右腳一勾,將那鼓囊囊的帆布包從地上踢起,左手閃電般地拉開拉鏈,將包裡所有的粉筆顏料嘩啦一聲倒在地上,右手順勢一甩——
那條仍在瘋狂扭動的灰蛇就被塞進了空帆布包裡!
“嘶嘶!”蛇在帆布包裡瘋狂撞擊掙紮,布料劇烈地鼓脹變形。
林白毫不猶豫,拉鏈“唰”地一聲死死拉緊封口,打了個死結!
他一把抓起這個不斷蠕動的“包裹”,幾步跨到還呆愣在梯子上的張廣智麵前。
“下來!快!”林白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
他將驚魂未定的張廣智從梯子上半扶半抱地弄下來,讓他靠著牆坐下。
隨即擰開一瓶礦泉水,瓶口對著那個小小的傷口就開始猛衝!
“嘩啦——”冰冷的水流衝刷著傷口,衝走了可能存在的微量毒液和汙跡。
傷口確實不大,甚至沒有明顯出血,隻有一圈微腫的紅暈。
但林白的心卻沉到了穀底——越是這種不起眼的傷口,越是危險!
他眼神如同鷹隼般銳利,一邊快速衝洗,一邊用擠壓瓶口的方法對著傷口猛嘬,試圖吸出毒血。
但效果甚微,隻吸出一點點血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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