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虎師師部大樓,師長屈寶忠的辦公室此刻氣壓低得讓人窒息。
厚重的橡木門外,連路過的參謀乾事們都下意識地放輕腳步,生怕驚擾了裡麵即將爆發的雷霆。
辦公室內,煙霧繚繞,氣氛更是劍拔弩張。
師長屈寶忠如同一頭發怒的雄獅,魁梧的身軀幾乎要撐破軍裝,他狠狠地一巴掌拍在寬大的辦公桌上,震得茶杯蓋叮當作響:
“廢物!你們軍區局域網絡安全辦是乾什麼吃的?!啊?!”
他的怒吼在牆壁間回蕩,震得天花板上的灰塵似乎都在簌簌下落,
“指揮部係統被黑!核心數據差點泄露!你們居然告訴我現在才發現?!早乾嘛去了!拿著最高級彆的經費,就知道給我上眼藥?!”
站在辦公桌對麵的,是作戰指揮中心的上校參謀長趙明遠。
他額頭上的汗珠順著鬢角往下淌,軍裝領口都濕了一片。
他手裡捏著一份剛剛打印出來的、還帶著打印機餘溫的報告,手指微微顫抖。
“師長,您息怒!”趙明遠的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乾澀,“我們確實……反應滯後了。不過,現在情況有些……特殊。
我們發現,在我們全力排查和試圖修複的過程中,係統後台……後台有幾個關鍵漏洞……被人在極短時間內,用一種我們從未見過的方式……修複了!而且……而且……”
屈寶忠最受不了的就是這種吞吞吐吐,他猛地向前探身,銅鈴般的眼睛死死盯著趙明遠,牙齒縫裡擠出幾個字:
“而且什麼?信號源在哪兒?!趕緊給我說清楚!再磨嘰老子撤你的職!”
無形的壓力讓房間角落裡的幾位掛著中高級專業技術軍銜的網絡安全核心骨乾都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
趙明遠被這氣勢壓得喉頭滾動了一下,不敢再有任何猶豫,硬著頭皮快速說道:“是!信號源id最終定位顯示……在……在鋼刀團的新兵連區域!”
“什麼?!”屈寶忠的咆哮幾乎掀翻了屋頂,“鋼刀團?!新兵連?!你他媽在跟我開玩笑?!”
他話音未落,辦公室角落裡立刻響起一片壓抑不住的、帶著強烈質疑的嗡嗡聲和輕嗤聲。
那些被師長罵得灰頭土臉的網絡精英們像是找到了一個共同的發泄口:
“新兵連?開什麼國際玩笑!”一個頂著濃重黑眼圈、頭發被抓得亂糟糟的技術中校忍不住低聲嘟囔,語氣充滿了荒謬感。
“就是!一個新兵蛋子?他懂什麼叫內核漏洞、協議棧溢出?”
另一個戴著厚厚眼鏡的技術少校推了推眼鏡,語氣尖刻,“我們集合了整個軍區最頂尖的力量,動用了所有預案和方法都束手無策,他憑什麼?”
“簡直是天方夜譚!”一位年紀稍長的技術大校皺著眉頭,語氣不屑,“他要真有這本事,早該被國家網信辦或者頂尖研究所特招走了,還會在這兒當新兵?蹲在宿舍裡啃饅頭練隊列?”
“我看就是數據源定位錯誤!要麼就是有人瞎貓碰上死耗子點了幾下!”
有人附和著,“把人叫來試試?這牛皮保管當場就吹爆了!”
質疑聲雖然壓低了,但彙聚在一起,在壓抑的辦公室裡顯得格外刺耳,充滿了對“新兵蛋子”的不信任和對自身權威受到挑釁的不滿。
就在這片質疑與師長即將爆發的怒火達到頂點時——
“報告!”門外傳來一聲洪亮而沉穩的報告聲,如同投入沸騰油鍋裡的冰塊,瞬間打破了辦公室內凝滯的氣氛。
“進!”屈寶忠強壓著怒火,幾乎是吼出來的。
辦公室門被推開,鋼刀團團長戴立剛帶著一絲風塵仆仆的氣息,麵色凝重地走了進來。
他身後跟著同樣神情嚴肅的新兵連連長郭玉傑。
兩人一進門,就被辦公室裡這壓抑到極致、劍拔弩張的氣氛和滿屋將星杠杠的首長們給震了一下。
戴立剛眼神迅速掃過一圈,看到師長那陰沉得要滴水的臉和角落裡那些技術軍官們或質疑或煩躁的表情,心中了然。
他立刻調整好狀態,腳跟並攏,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報告師長!鋼刀團團長戴立剛,奉命攜帶相關物品及信息前來報告!”
“行!有事說事!揀最重要的說!”屈寶忠煩躁地揮了揮手,他現在滿腦子都是被入侵的係統和無能的安全辦,
根本不想聽廢話,隻覺得戴立剛來得不是時候,最好是真有要緊事彆耽誤他的時間。
戴立剛沒有廢話,側身對郭玉傑使了個眼色。
郭玉傑立刻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將手中的東西逐一放在師長那張寬大、此刻卻顯得格外淩亂的辦公桌上:
一部樣式普通、甚至有些過時的智能手機。
一個巴掌大小的電視信號接收器。
兩個小巧的、明顯是拆下來的攝像頭。
三樣不起眼的電子產品,與這間指揮千軍萬馬的師長辦公室,與桌麵上那些標注著絕密、機密的作戰地圖和文件,形成了極其荒誕和突兀的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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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寶忠看著桌上這堆“破爛玩意兒”,再看看戴立剛那張嚴肅認真的臉,一股被戲耍的怒火直衝頭頂!
“戴!立!剛!”師長幾乎是咬著牙根,一字一頓地低吼道,眼睛瞪得溜圓,拳頭瞬間攥緊,手背上青筋暴起,
“你小子!到底想乾什麼?!老子現在沒時間!沒心情!跟你在這兒玩過家家!!!給我一個解釋!立刻!馬上!”
麵對師長火山爆發般的怒火和滿屋子或驚愕或不解或幸災樂禍的目光,戴立剛深吸一口氣,胸膛挺得筆直,目光沒有絲毫退縮,聲音清晰而有力地響起:
“報告師長!我絕對沒有開玩笑!我接下來要彙報的、關乎此次網絡安全事件的重大線索,就和眼前這三樣設備息息相關!
還請您能夠借一步說話。”
他刻意目光掃過角落裡那群剛剛還在嗤之以鼻的技術軍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