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嗶————”
尖銳到足以撕裂空氣的哨音像冰冷的鋼針刺穿了短暫的休憩,炸響在每一個新兵的耳膜深處!
“集合!”班長的吼聲緊隨其後,帶著不容置疑的鐵血味道。
“醒醒,快!!!”周圍瞬間炸開了鍋,催促聲、拍打聲、背包帶拉緊的摩擦聲交織一片。
“快快快!”剛剛還癱軟在地的身體被強行喚醒,
戰士們像被無形的鞭子抽打著,連滾帶爬地衝向集合點。
“稍息!”
“立正!”口令乾脆利落。
“向右看——齊!”
“向前——看!”
“報——數!”
“一!二!三!四!..........”
報數聲再次鏗鏘有力地響起,一條綠色的長龍在山穀窪地迅速成形。
雖然睡了一覺,驅散了部分極致的疲憊,但骨頭縫裡殘留的酸澀和肌肉的深層僵硬感依然清晰。
不過,和上午那種瀕臨極限的虛脫相比,此刻至少眼中有了點神采,呼吸也順暢了些。
下午的行軍節奏依舊急促,腳下的下山路比上午更顯偏僻崎嶇。
有了上午腳底板起泡、濕鞋磨皮的慘痛教訓,這次出發前,不少五班的新兵都默契地做了準備——
掏出林白給的嶄新的減震鞋墊換上,更有不少人悄悄地在鞋裡多塞了幾片衛生巾。
軟綿綿的吸濕墊子一進去,腳底下那股黏膩悶熱的感覺立刻緩解了大半,走起路來似乎也能多添幾分輕鬆。
“嘿,這玩意兒還真管點用,清爽多了!”有人小聲嘀咕。
“可不是嘛,就是我腳上水泡好像破了!”旁邊有人嘿嘿一笑,苦中作樂地回應了兩句。
隊伍裡開始零星冒出一點輕鬆的俏皮話。
然而,這份短暫的輕鬆感並非全員共享。
那幾個在午休時莫名其妙丟了槍的新兵,此刻心裡像是揣了隻兔子,七上八下。
他們眼神飄忽,下意識地不斷摸向自己空蕩蕩的槍背帶位置,又飛快地瞥向自家班長——
班長的臉色陰沉得能擰出水來,眼神掃過他們時更是冷得像冰錐。
他們哪裡還敢笑?
連大氣都恨不得憋著,生怕成為班長怒火爆發的第一個靶子。
但他們根本躲不過班長的暴怒,三個一百在山上做到狂吐,才把槍還給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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隊伍很快抵達一處更深的山穀窪地。
這裡的景象讓所有新兵都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
穀底狹窄,抬頭望去,正對麵赫然是一麵令人望而生畏的懸崖峭壁!
那懸崖幾乎垂直拔地而起,裸露的青灰色岩壁在陽光下泛著冷硬的光澤。
目測高度至少有三十多米,換算成樓房,足有十層樓那麼高!
它像一堵巨大的、無法逾越的石牆,半邊山體伸展開來,甚至遮住了小半邊的天空,投下令人窒息的巨大陰影。
僅僅是仰頭看著,一股沉重的壓迫感便油然而生。
就在大家被這自然奇觀或者說自然障礙震懾得有些發愣時,指導員已經走到了五班長張維麵前。
他什麼也沒多說,隻是從自己腰後的裝備包裡掏出了一副厚實的戰術手套,直接塞到了張維手裡,
然後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裡帶著托付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凝重:“小心點,去吧!”
張維接過手套,入手是堅韌耐磨的觸感。
他沒有任何猶豫,猛地立正靠腳,“啪”地一聲脆響:“指導員放心!”聲音沉穩有力。
指導員點點頭,目光轉向隊伍前列:“一班長!”
一直肅立的一班長立刻應聲出列。
“你跟張維上去!相互有個照應。”指導員簡短下令。
“是!”一班長沒有任何廢話,對著張維乾脆地一歪頭:“走!”
兩人便脫離隊伍,如同兩道敏捷的獵豹,迅速朝著懸崖底部一處相對容易攀爬的起點衝去。
崖底的新兵們仰著脖子,目光緊緊追隨著兩個班長矯健的身影。
隻見他們手腳並用,在看似光滑的岩壁上尋找著微小的凸起和縫隙,動作熟練而精準,徒手攀爬如同壁虎般快速向上移動。
不一會兒,就爬過了艱難的中段,接近了崖頂。
“哇靠!一班長牛啊!”
“五班長也太猛了吧!這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