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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風漠北遇故人(1 / 2)

青鋒劫·第十二章黑風漠北遇故人

林澈的指尖觸到蘇婉兒裙擺血跡時,那點溫熱在北境的酷寒裡竟像燒紅的烙鐵——不是因為溫度,是因為他突然想起寒潭底悟出“以柔克剛”時,師父說的那句“劍能斷冰,卻斷不了人間疾苦”。話音還在耳邊繞,客棧後院的土牆就炸出一聲悶響,半塊凍硬的土坯砸在雪地裡,冰碴子擦著阿風的肩飛過,露出三道裹著淡藍寒氣的身影。

冰傀的臉是平整的冰殼,沒有五官,隻有兩團深不見底的暗藍,像極北冰原上凍住的星子。它們走過來時,腳下的積雪不化反凝,連空氣都在往冰碴裡縮。阿風長劍一橫,劍身上的青光顫了顫,“是先鋒隊,比之前的更邪性,你護著姑娘退……”

“不退。”林澈打斷他時,右手已經扣住了赤霄古劍的劍柄。黑布下的劍身在發燙,不是火焰的燙,是像有活物在裡麵呼吸——他突然明白玄陽真人說的“劍有靈”是什麼意思:不是劍會說話,是劍能接住人心裡沒說出口的執念。方才在清風鎮看到的畫麵又湧上來:凍成冰雕的婦人懷裡,嬰兒的小手還攥著半塊糖餅,糖霜在冰殼裡閃著碎光;藥鋪的櫃台倒在地上,藥罐摔成碎片,裡麵的乾草凍成了冰晶。這些畫麵壓在胸口,讓他沒法再像從前那樣躲在彆人身後。

“玄陽真人說,劍意不是練出來的,是扛出來的。”林澈的聲音很穩,青冥劍氣順著手臂纏上劍身,銀線在暮色裡亮得很淡,“一起上。”

阿風愣了愣,隨即笑出聲,劍眉揚得老高:“好!讓這些冰疙瘩知道,咱們青玄宗的劍,不隻會斬草,還會護人!”

最先撲上來的冰傀揚起利爪,寒氣從爪尖往下滴,落在地上就是一根冰刺。阿風側身時衣擺被寒氣掃到,瞬間凝了層白霜,他長劍斜挑,“嗤”的一聲劃開冰傀的胸口——可冰層下的軀體像凍透的玄鐵,劍鋒嵌進去半寸就被卡住,像咬了塊燒紅的石頭。冰傀反手一掌拍向阿風後背,林澈的劍突然遞過去,青冥劍氣化作銀線繞住冰傀的手腕,那道寒氣竟被劍氣纏得退了半寸。

“是寒淵族的‘冰髓術’!”阿風趁機抽回劍,額角的冷汗剛冒出來就凍成了小冰粒,“它們把冰髓灌進軀體裡,尋常劍氣破不了防,得找關節——那裡的冰髓最薄,是活物就有軟肋。”

林澈點頭時,目光已經落在冰傀的膝蓋上。那裡的冰殼透著淡藍,能看到裡麵盤旋的冰髓,像凍住的河流。他想起寒潭底的水,明明能凍僵骨頭,卻能讓劍變得更韌——原來最硬的東西,往往藏著最軟的縫隙。他深吸一口氣,丹田內的劍氣往劍尖聚,腳步踩著“踏雪步”飄出去,像一片被風推著的雪。長劍刺向冰傀膝蓋時,他沒用力,反而收了三分勁——就像當初在寒潭底,他沒硬抗水流,而是順著水勢走。

“叮!”

劍尖撞上冰殼的瞬間,一股寒氣順著劍身往上衝,林澈的手腕麻得像過電。但他沒鬆勁,反而把剩下的七分勁慢慢送出去,像用溫水融冰。冰殼上先裂開一道細紋,然後是第二道、第三道,細碎的冰碴往下掉。冰傀發出一聲悶響,不是嘶吼,是冰殼崩裂的聲音,它的膝蓋一彎,重重跪倒在雪地裡,震得地上的冰粒都跳起來。阿風抓住機會,長劍從裂縫裡刺進去,青色劍氣炸開時,冰傀的腿化作漫天碎冰,落在雪地上,很快就和積雪融在一起,像從沒存在過。

“有效!”阿風的聲音裡帶著喜意,可下一秒就沉了下去,“但太耗內力,後麵還有兩隻……”

話沒說完,另一道寒氣就從側麵撲過來。林澈隻覺後背一涼,下意識把赤霄古劍往後一擋——黑布還沒解開,劍身卻突然亮了,暗金色的光從黑布下透出來,像藏在雲裡的太陽,竟把冰傀的利爪彈開半尺。這一下變故讓所有人都僵住,包括冰傀——它那兩團暗藍的“眼睛”裡,第一次透出了類似忌憚的東西。

林澈趁機轉身,左手抓住黑布一角,猛地扯開。

赤霄古劍的光不是刺目的亮,是溫潤的,像極北冰原上罕見的暖陽。劍身上的雲紋活了過來,不是在動,是讓人覺得它們本該就在那裡盤旋——就像山河本該在大地,星辰本該在天上。劍意鋪開來時,周圍的寒風都停了,連地上的積雪都在微微發顫。阿風的呼吸頓了頓,他在古籍裡見過這把劍的畫像,可畫像裡沒有這種“氣”:不是殺氣,是像大地托著萬物的穩,是像太陽照著眾生的暖。

“原來這就是‘赤霄認主’……”阿風的聲音很輕,帶著點恍惚。

冰傀撲上來時,林澈握著劍的手很穩。他沒學過什麼複雜的劍式,隻記得師父說的“劍要跟著心走”。他想起寒潭底的水,想起清風鎮的冰雕,想起玄陽真人說的“守護”,然後揮劍——不是斬,是“托”,像用手托住一片雪花。暗金色的劍氣裹著青冥銀線,劃過冰傀的脖頸時,沒有聲音,隻有冰殼崩裂的細碎響動。冰傀的頭顱掉在地上,滾了幾圈,化作一灘冰水,在雪地裡暈開一小片濕痕,很快又凍住。

最後一隻冰傀轉身就逃,林澈卻沒追。他看著那道淡藍的身影消失在土牆缺口,突然想起師父說的“斬草不如斷根”——可根在哪裡?是冰傀,是寒淵族,還是這世間總也斷不了的疾苦?這個念頭剛冒出來,丹田內的劍氣就晃了晃,赤霄古劍的光也暗了暗,像在回應他的迷茫。

“林師弟,你怎麼不追?”阿風走過來時,劍上的青光已經淡了很多。

“追不上根。”林澈的聲音很輕,他低頭看著赤霄古劍,暗金色的劍身映著他的臉,“殺了這隻,還會有下隻。我們得找的不是冰傀,是讓它們出現的原因。”

阿風愣了愣,沒說話。他突然覺得眼前的林澈和三日前在寒潭底的那個少年不一樣了——不是武功變強了,是他眼裡多了點東西,像把模糊的鏡子擦清楚了,能看到更遠的地方。

蘇婉兒的咳嗽聲打斷了兩人的沉默。她扶著牆站起來,腿上的傷口還在滲血,臉色白得像張薄紙,嘴唇凍得發紫。林澈走過去,從懷裡摸出凝神丹,指尖碰到藥瓶時,突然想起師父臨終前把藥瓶遞給她的樣子:“這藥能治外傷,卻治不了心傷。心傷要靠自己熬,像熬藥一樣,慢一點,總能熬出點味道。”

“多謝公子。”蘇婉兒接過丹藥,放進嘴裡時,眼淚突然掉了下來。不是哭,是眼淚自己從眼眶裡滾出來,落在雪地上,瞬間結成小冰晶。“我叫蘇婉兒,爹娘是清風鎮開藥鋪的。昨天那些怪物進來時,我爹把我推到地窖裡,說‘等風停了就來找你’……可風沒停,他也沒回來。”

林澈沒說話,隻是把自己的棉衣遞了過去。那是玄陽真人給的,裡麵絮了極北的雪狐絨,很暖。他想起自己七歲那年,爹娘被山賊殺害後,他坐在雪地裡哭,師父也是這樣把棉衣披在他身上,沒說“彆哭”,隻說“哭完了,我帶你走”。有時候,沉默比安慰更像暖流——因為它承認了“疼”是真的,不是“忍忍就過去了”。

“我們要去漠北荒原,找一位鑄劍老人。”林澈開口時,聲音很輕,“如果你不介意,可以跟我們一起走。漠北的風很大,路也難走,但至少,我們能一起等風停。”

蘇婉兒抬起頭,眼睛裡滿是驚訝,還有點不敢相信。她看著林澈,又看了看阿風,阿風點了點頭,把自己的水囊遞了過來:“水是溫的,你先喝口。漠北是苦,但苦地方也能長出甜草。”

“真的……可以嗎?”蘇婉兒的聲音帶著顫。

“可以。”林澈點頭,“不過我得跟你說清楚,漠北的黑風能刮破皮膚,異獸會吃人,我們可能會遇到更多的冰傀,甚至影閣的人。你可能會怕,會累,會想放棄。”

蘇婉兒用力搖頭,眼淚又掉了下來,可這次她笑了,像雪地裡開出的小花兒:“我不怕。我爹說,人活著,不是為了躲開苦,是為了在苦裡找到能扛下去的東西。以前我覺得是爹娘,現在……我覺得是你們,是能一起走下去的人。”

林澈看著她,突然想起玄陽真人說的“人間煙火”。不是集市上的叫賣聲,不是爐子裡的柴火,是有人在你苦的時候,願意跟你說“一起走”。他接過阿風遞來的地圖,鋪在雪地上,借著最後一點暮色看——路線很清晰:清風鎮往西北,過斷骨崖、流沙河,穿黑風穀,到漠北荒原腹地的鑄劍廬。可地圖上沒畫的,是路上的風,是心裡的迷茫,是那些沒說出口的“為什麼”。

“斷骨崖的名字不好聽,卻不是最險的。”阿風蹲下來,指著地圖上的黑風穀,“我師父說,黑風穀裡的風是黑色的,能把石頭刮得滾著跑,還有很多陷阱——是以前的商旅挖的,為了防異獸,現在被風沙蓋了,看不見。但最險的不是這些,是穀裡的‘回音’。”

“回音?”林澈和蘇婉兒同時問。

“嗯。”阿風點頭,聲音沉了些,“黑風穀的地形特殊,風刮過的時候,會把以前的聲音帶回來——可能是商旅的呼喊,可能是異獸的嘶吼,也可能是……自己心裡最怕的聲音。我師父說,很多人不是死在風裡,是死在自己的回音裡。”

林澈沉默了。他突然想起寒潭底的水,明明能凍僵身體,卻能讓他聽到自己的心跳——原來最險的從來不是外界的難,是自己能不能接住心裡的怕。他摸了摸赤霄古劍,劍身還是溫的,像在回應他的想法。

蘇婉兒突然開口:“我爹以前跟我說過,寒淵族有一種秘法,能控製天氣。當年北境的‘百年大雪’,就是他們搞出來的。他還說,寒淵族在找一件叫‘冰魄水晶’的東西,說隻要找到了,就能讓整個中原都變成冰原。”

“冰魄水晶?”林澈和阿風同時看向她。

“嗯。”蘇婉兒的手指無意識地摳著衣角,“我爹有本古籍,上麵畫著冰魄水晶的樣子,是透明的,裡麵有光,像凍住的星星。他說,冰魄水晶藏在漠北,有異獸守著,靠近的人會被凍成冰雕——不是因為冷,是因為心裡的執念會被凍住,變成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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