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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火熔鐵見真章(1 / 1)

墨老的腳步聲在雪地裡踩出淺坑,每一步都帶著老人才有的沉緩,卻又透著股說不清的穩——像漠北荒原上紮根百年的胡楊,風刮不動,雪壓不彎。小黑跟在他腳邊,黑色的毛發被月光鍍上層銀邊,偶爾抬頭嗅嗅風的方向,喉嚨裡發出低低的嗚咽,像是在提醒眾人風裡的寒意正越來越重。

林澈走在中間,赤霄古劍懸在腰間,劍穗隨著腳步輕輕晃。他總覺得墨老身上有種熟悉的氣息,不是青玄宗的清苦,也不是北境百姓的沉鬱,是像鑄劍爐裡燒了半生的火,溫而不燥,烈而不灼。方才在鬆林裡,墨老說“煉化玄鐵靠心不靠火”時,他突然想起師父臨終前攥著他的手說的話:“人這一輩子,就像塊玄鐵,得先經得住寒,才能熬得出熱。”那時他不懂,此刻跟著墨老往漠北走,腳下的雪越來越厚,風裡的沙越來越細,倒慢慢品出了點味道。

“前麵就是斷骨崖了。”墨老突然停下腳步,指著前方隱在夜色裡的輪廓。林澈順著他的手指看過去,隻見一道黑沉沉的崖壁橫在眼前,崖頂的雪被風卷著往下落,像是永遠下不完的雪簾。崖壁上隱約能看到幾道裂縫,月光照在上麵,像極了老人臉上的皺紋。

阿風握緊了劍柄,聲音裡帶著點警惕:“我聽師父說,斷骨崖下麵是萬丈深淵,掉下去就沒了蹤跡。而且崖上有很多冰棱,風一吹就會往下掉,比刀子還利。”

墨老笑了笑,從懷裡摸出個巴掌大的銅鈴,輕輕一搖。“叮——”清脆的鈴聲在風裡散開,崖壁上的冰棱竟沒像往常那樣晃動,反而安靜了下來。“斷骨崖的凶,不在崖,在風。”他的聲音很輕,卻能清楚地傳到每個人耳朵裡,“這風裡藏著‘執念’,是以前掉下去的人留下的——有的執念於生,有的執念於死,風一吹,就會鑽進人的心裡,讓人亂了神。你們等會兒走的時候,彆去想崖有多高,也彆去想下麵有多深,就跟著我的腳步,想著心裡最暖的東西。”

蘇婉兒握緊了手裡的短劍,指尖因為用力而泛白。她想起清風鎮藥鋪裡的藥香,想起爹熬藥時哼的小調,想起娘縫衣服時落在她手背上的陽光——那些畫麵像團小火焰,在心裡慢慢燒起來,風裡的寒意竟好像淡了些。

墨老率先邁步踏上崖壁。他走得很慢,每一步都踩在崖壁上不起眼的凸起處,像是早就知道那些地方能承重。小黑跟在他腳邊,走得比阿風還穩,偶爾用鼻子蹭蹭墨老的褲腿,像是在確認方向。林澈跟在後麵,走第一步時,他下意識地往下看,隻見黑漆漆的深淵裡什麼都沒有,隻有風從下麵往上湧,帶著股刺骨的冷。他立刻收回目光,想起蘇婉兒說的藥香,想起阿風在鬆林裡遞水囊時的笑容,想起赤霄古劍貼在腰間的溫度——那些暖意在心裡一聚,腳下竟真的穩了些。

走了約莫半個時辰,崖壁上的冰棱突然多了起來,月光照在上麵,閃著冷森森的光。風也變得更急,卷著雪沫子往人臉上打。林澈突然聽到耳邊有個聲音在說:“你護不住蘇婉兒,護不住青玄宗,連自己都護不住,還學什麼劍?”那聲音很像他七歲那年,山賊舉著刀對他說的話,帶著股讓人發顫的冷。

他的腳步頓了頓,手心冒出冷汗。就在這時,腰間的赤霄古劍突然熱了一下,像是有人在輕輕拍他的手背。他想起墨老說的“執念”,想起師父說的“劍隨心動”,深吸一口氣,在心裡對自己說:“我護得住。我能護住蘇婉兒,能護住阿風,能護住所有心裡有熱的人。”話音剛落,耳邊的聲音就消失了,風裡的寒意也好像退了些。

“不錯。”墨老的聲音從前麵傳來,帶著點讚許,“能守住自己的心,就不會被風裡的執念纏上。斷骨崖斷的不是骨頭,是人的‘怕’——你不怕了,崖就不凶了。”

林澈點點頭,腳步更穩了。他看著墨老的背影,突然覺得這老人就像本攤開的書,每句話都藏著道理,不是生硬的說教,是像雪地裡的暖陽,慢慢融化人心裡的冰。

又走了一個時辰,終於到了崖頂。崖頂的雪更厚,沒到人的腳踝,風卻比崖壁上小了很多。墨老找了塊背風的石頭,讓眾人坐下休息。蘇婉兒從行囊裡取出乾糧,分給大家。小黑趴在墨老腳邊,把頭埋進爪子裡,很快就發出了輕微的鼾聲。

“過了斷骨崖,前麵就是流沙河了。”墨老咬了口乾糧,慢慢嚼著,“流沙河的水不是普通的水,是‘忘川水’——喝了會讓人忘記心裡最重要的東西。以前有很多商旅,為了抄近路,喝了河裡的水,結果忘了自己要去哪裡,忘了自己是誰,最後就死在了河邊。”

阿風皺了皺眉:“那我們怎麼過去?總不能不喝水吧?”

墨老從懷裡摸出個小瓷瓶,倒出四粒暗紅色的藥丸,分給眾人:“這是‘憶心丸’,用漠北的‘記心草’熬的,吃了能護住心裡的‘念’,就算喝了忘川水,也不會忘記重要的事。不過這藥丸也有個壞處——它會讓你把心裡最疼的事也記起來,疼得越厲害,記得越清楚。”

林澈接過藥丸,放在手心。藥丸很小,卻沉甸甸的,像塊濃縮的心事。他想起清風鎮的冰雕,想起爹娘倒在血泊裡的樣子,想起師父臨終前的眼神——那些疼像針一樣紮在心裡,可他知道,這些疼不是累贅,是讓他往前走的動力。他仰起頭,把藥丸咽了下去。藥丸入口即化,沒有味道,卻在心裡泛起股淡淡的暖意,像有人在輕輕揉他的胸口。

蘇婉兒也把藥丸咽了下去。她想起爹把她推進地窖時的眼神,想起娘最後喊她的名字,眼淚突然掉了下來。可這次她沒哭出聲,隻是用袖子擦了擦眼淚,眼神裡多了點以前沒有的堅定。她知道,這些疼是爹娘留給她的念想,是讓她好好活下去的理由。

阿風看著兩人的樣子,也把藥丸咽了下去。他想起師父教他第一招劍法時,他總也學不會,師父沒有罵他,隻是陪著他練了一夜,直到天亮。想起師兄弟們一起在青玄宗的日子,想起玄陽真人把護送林澈的任務交給自己時的信任——那些畫麵在心裡一聚,他突然覺得,就算遇到再難的事,也有底氣扛過去。

墨老看著三人的樣子,笑了笑:“疼就對了。心裡的‘念’,都是在疼裡長出來的——不疼,就記不住;記不住,就護不住。流沙河忘的不是‘事’,是人的‘念’——你守住念了,河就不難過了。”

休息了半個時辰,眾人繼續出發。走了約莫兩個時辰,遠遠就看到了流沙河。河水是暗紅色的,像融化的血,河麵上飄著一層薄薄的霧氣,霧氣裡隱約能看到一些模糊的影子,像是以前死在河邊的人。風裡帶著股奇怪的味道,不是腥,也不是臭,是像被遺忘的舊時光,讓人心裡發空。

“彆看河裡的影子,跟著我走。”墨老率先走進河裡,河水沒到他的膝蓋,卻沒濺起水花,像是踩在棉花上。小黑跟在他腳邊,河水沾到它的毛發,竟沒有濕,反而像水珠一樣滾了下去。

林澈跟著走進河裡,河水很涼,卻不像北境的雪那樣刺骨,是種讓人心裡發空的涼。他下意識地往河裡看,隻見霧氣裡的影子越來越清晰,竟像是爹娘的樣子,他們站在河中央,對他說:“阿澈,彆往前走了,回來吧,這裡安全。”

他的腳步頓了頓,心裡泛起股強烈的衝動,想朝著爹娘的影子走過去。就在這時,懷裡的憶心丸突然熱了一下,他想起爹娘倒在血泊裡時的眼神,想起他們對他說的“要好好活下去”,想起自己對蘇婉兒、對阿風的承諾——那些念想像火焰一樣燒起來,河裡的影子瞬間就散了。

“守住念,彆被影子騙了。”墨老的聲音從前麵傳來,“那些影子不是你想念的人,是忘川水造出來的‘幻’——它知道你心裡最想什麼,就給你看什麼,讓你忘了自己要去哪裡。”

林澈點點頭,腳步更穩了。他看著前麵墨老的背影,看著身邊阿風的側臉,看著腳邊小黑的尾巴,突然覺得,心裡的“念”就像手裡的劍,隻要握緊了,就不會被任何“幻”騙了。

蘇婉兒走在最後,她也看到了河裡的影子,是爹娘的樣子,他們對她說:“婉兒,彆學劍了,回家吧,藥鋪還在呢。”她的眼淚掉了下來,卻沒有停下腳步。她想起爹說的“人活著,要有點念想”,想起娘說的“婉兒要堅強”,想起林澈說的“學劍是為了守護”——那些念想在心裡一聚,河裡的影子也散了。

走了約莫一個時辰,終於到了河對岸。河對岸的雪比崖頂薄,風裡帶著股淡淡的草香。墨老找了塊乾淨的石頭,讓眾人坐下休息。小黑趴在地上,舔了舔爪子,喉嚨裡發出滿足的嗚咽。

“過了流沙河,前麵就是黑風穀了。”墨老喝了口水,慢慢說,“黑風穀是進漠北荒原的最後一道關,也是最難的一道關。穀裡的黑風能刮破皮膚,能吹倒樹木,更厲害的是,這風裡藏著‘過往’——它會把你以前做過的錯事、說過的錯話,都吹到你耳朵裡,讓你愧疚,讓你後悔,最後停在穀裡,再也走不出去。”

林澈沉默了。他想起自己剛進青玄宗時,因為練不會劍法,就偷偷把師兄弟的劍藏了起來;想起有次下山,看到百姓被山賊欺負,卻因為害怕而不敢出手;想起在清風鎮,看到冰傀殺害百姓,卻因為實力不夠而隻能躲在一旁——那些愧疚像石頭一樣壓在心裡,讓他有些喘不過氣。

墨老看出了他的心思,拍了拍他的肩膀:“誰都有做錯事的時候,誰都有後悔的時候。黑風穀的風,不是要讓你愧疚,是要讓你‘認’——認下自己的錯,才能放下;放下了,才能往前走。你要是一直背著愧疚走,走不出黑風穀,也練不好劍。”

林澈抬起頭,看著墨老。老人的眼睛很亮,像漠北的星星,能看透人的心思。他想起師父說的“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想起自己現在要做的事——保護蘇婉兒,保護阿風,找到冰魄水晶,阻止寒淵族——這些事比愧疚更重要,比後悔更有意義。他深吸一口氣,心裡的石頭好像輕了些。

蘇婉兒也想起了自己的事。她想起有次和娘吵架,說了很多傷人的話,還沒來得及道歉,娘就不在了;想起爹讓她學認藥,她卻總想著玩,到現在連很多藥草都不認識;想起在清風鎮,看到爹娘被冰傀殺害,卻隻能躲在地窖裡,什麼都做不了——這些後悔像針一樣紮在心裡,讓她鼻子發酸。

“後悔不是壞事。”墨老看著蘇婉兒,聲音很軟,“後悔說明你還在乎,說明你想變好。黑風穀的風會讓你想起這些事,但你要記住,這些事不是用來困住你的,是用來讓你更堅定的——你知道了自己以前做得不好,以後就會做得更好;你知道了自己以前沒保護好彆人,以後就會更努力地去保護。”

蘇婉兒點點頭,眼淚掉了下來,卻笑了。她想起自己要跟林澈學劍,想起自己要保護心裡有熱的人,想起自己要為爹娘報仇——這些想法像火焰一樣燒起來,心裡的後悔好像變成了動力。

阿風也想起了自己的事。他想起有次執行任務,因為自己的大意,讓師兄弟受了傷;想起師父讓他好好練劍,他卻總想著偷懶,到現在實力還不如林澈;想起玄陽真人把護送林澈的任務交給自己,他卻幾次讓林澈陷入危險——這些愧疚像潮水一樣湧上來,讓他有些自責。

“知道錯了,下次改就好。”墨老拍了拍阿風的肩膀,“人這一輩子,就是在犯錯和改錯中過的。重要的不是你有沒有犯過錯,是你有沒有勇氣去改,有沒有決心去做得更好。黑風穀的風會吹你的錯,但不會吹你的決心——你決心要改,風就吹不動你。”

阿風點點頭,握緊了劍柄。他想起自己要保護林澈和蘇婉兒,想起自己要跟著墨老學鑄劍,想起自己要回到青玄宗,向師父和師兄弟道歉——這些決心像柱子一樣立在心裡,讓他有了底氣。

休息了一個時辰,眾人繼續出發。走了約莫三個時辰,終於到了黑風穀的入口。穀口的風很大,卷著黑色的沙子,打在人臉上像小刀子割。穀裡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見,隻能聽到風刮過的“嗚嗚”聲,像無數人在哭。

“進去吧。”墨老率先走進穀裡,小黑跟在他腳邊,喉嚨裡發出低低的吼聲,像是在給自己打氣。林澈、阿風和蘇婉兒也跟著走了進去。

剛進穀裡,風就更急了,黑色的沙子打在身上,疼得人直皺眉。林澈突然聽到耳邊有個聲音在說:“你以前把師兄弟的劍藏起來,你不是個好師兄;你看到百姓被欺負不敢出手,你不是個好人;你看到爹娘被殺害卻無能為力,你不是個好兒子。”那聲音很尖,像針一樣紮在心裡,讓他愧疚得想蹲下。

他的腳步頓了頓,手不自覺地摸向腰間的赤霄古劍。劍身上的溫度讓他想起墨老說的“認下自己的錯,才能放下”。他在心裡對自己說:“我以前是做錯了,我不是個好師兄,不是個好人,不是個好兒子。但我現在在改,我在努力保護彆人,我在努力變強,我在努力做個好師兄、好兒子、好人。”話音剛落,耳邊的聲音就小了些。

風裡的沙子還在打,卻不像剛才那樣疼了。林澈看著前麵墨老的背影,腳步更穩了。他知道,認下錯不是軟弱,是勇氣;放下愧疚不是忘記,是成長。

蘇婉兒也聽到了聲音,是娘的聲音,在說:“婉兒,你以前跟我吵架,說那麼多傷人的話,你不是個好女兒;你爹讓你學認藥,你卻總想著玩,你不是個好徒弟;你看到爹娘被殺害,卻隻能躲起來,你不是個好孩子。”那聲音很軟,卻像錘子一樣敲在心裡,讓她後悔得想哭。

她停下腳步,手緊緊抓著短劍。憶心丸的暖意讓她想起墨老說的“後悔是為了讓你更堅定”。她在心裡對自己說:“娘,我知道錯了,我不該跟你吵架,不該不聽爹的話,不該躲起來。但我現在在改,我在學劍,我在認藥,我在努力保護彆人,我會做個好女兒、好徒弟、好孩子。”說完,耳邊的聲音就消失了。

風裡的沙子還在刮,卻不像剛才那樣冷了。蘇婉兒看著身邊的林澈,腳步更穩了。她知道,後悔不是用來困住自己的,是用來讓自己變好的。

阿風也聽到了聲音,是師父的聲音,在說:“阿風,你執行任務時大意,讓師兄弟受傷,你不是個好弟子;你總想著偷懶,不好好練劍,你不是個好劍客;你護送林澈,卻讓他陷入危險,你不是個好師兄。”那聲音很沉,像石頭一樣壓在心裡,讓他自責得想低頭。

他停下腳步,手緊緊握著劍柄。墨老的話在耳邊響起:“知道錯了,下次改就好。”他在心裡對自己說:“師父,我知道錯了,我不該大意,不該偷懶,不該讓林澈陷入危險。但我現在在改,我在努力保護林澈和蘇婉兒,我在努力練劍,我會做個好弟子、好劍客、好師兄。”說完,耳邊的聲音就小了。

風裡的沙子還在飛,卻不像剛才那樣凶了。阿風看著前麵的墨老,腳步更穩了。他知道,自責不是沒用的情緒,是用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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