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三爺!屬下這就去布置,確保萬無一失!”陰先生臉上露出一絲得意的陰冷笑容,躬身領命道。
而後身影緩緩融入陰影,如同水滴入海,開始暗中布置這場奪權之爭。
院中,再次隻剩下張本盛一人。
他抬頭望著被厚重烏雲遮蔽、隻透出些許慘淡光暈的殘月,眼中寒光凜冽,如同出鞘的利劍。家族的危機,在他眼中,反而成了他奪取最高權柄,實現野心的絕佳機會。
至於外敵李家,他自信憑借自己的實力和鐵血手段,未必不能與之周旋,甚至或許還能借此機會,與李家達成某種程度的合作,也未必不可?
張府之內,父女相依為命奮力掙紮,忠仆忠心暗查隱患,總管心懷鬼胎暗中下毒,二爺隔岸觀火欲做漁翁,三爺摩拳擦掌意圖奪權,各方勢力如同棋盤上心懷鬼胎的棋子,在這沉沉夜色下,已然各自落子,布下殺局。
夜色,沉沉如蓋,墨色浸染的蒼穹仿佛一塊巨大的殮布,將張府連同其間的亭台樓閣、山石水榭,嚴絲合縫地包裹起來。
遠山的輪廓早已被黑暗吞噬,近處的飛簷鬥拱也失了往日的崢嶸氣象,淪為黑暗中模糊而扭曲的剪影,如同蟄伏的巨獸骨骸。天際那幾縷僥幸掙脫烏雲的微弱星子,不過是瀕死之人殘存的喘息,在無邊的墨海中進行著徒勞的掙紮,旋即又被翻湧而來的濁雲無情吞沒。
風,不再是尋常的夜風,它穿過凋零的竹林,卷動著枯敗的落葉,發出嗚咽般的嘶鳴,像是無數被禁錮的冤魂在暗處竊竊私語,又似隱在草叢中毒蛇的吐信,為這片死寂注入令人心悸的不安。這風,帶著刺骨的陰寒,仿佛源自九幽深處,能輕易穿透衣衫,直抵骨髓,凍結血液。
張翰得了其父張順的指示,胸中一股扭曲的興奮與狠厲,如同野火般交織燃燒,血液都因此灼熱而奔騰。
他如同被線牽引的鬼魅,借著這濃得化不開的夜色掩護,熟稔地避開巡夜護衛那看似嚴密,實則存在間隙的路線,無聲無息地繞到了府邸西側,一處相對偏僻的院落,屬於庫房執事張三的院落。
張三,其人如其名,矮胖的身軀像是個填滿了欲望的皮囊,一雙細小的眼睛常眯成一條縫,精於計算的光芒在那縫隙後閃爍不定。憑借鑽營的本事和貪財好利的本性,那點不算出眾卻足夠懂事的頭腦,以及那份對張順足夠懂事的忠誠,被張順一手提拔起來,視為心腹,才得以坐上庫房執事這個油水豐厚的位子,掌管著張家庫房的部分鑰匙,尤其是靠近廢園那座老舊藏寶閣的進出之權。
此刻,他剛核對完,今日那本充滿了貓膩的賬目,肥胖的身軀陷在太師椅裡,正自得其樂地盤算著這個月的額外進項,眼神中閃爍著心滿意足的光芒,畢竟個位置油水豐厚,若非傍上了張順這棵大樹,以他的出身和修為,絕難染指。
正當他盤算著這個月的額外進項時,忽聞窗外傳來三聲有規律的輕叩,節奏獨特,正是他與張順一係約定的暗號,如同夜梟啼鳴前的預兆,讓他心中猛地一緊。
張三警惕地起身,如同受驚的肥鼠,悄悄打開房門。
張翰如同泥鰍般閃身而入,帶進一股深夜特有的,夾雜著陰謀氣息的寒意,瞬間驅散了室內那點可憐的暖意。
“翰少爺?”,張三見到來人,心知肚明必有要事,而心中卻是猛地一沉,對於張翰深夜親自來訪,此時出現也絕非尋常,臉上瞬間堆起諂媚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揉皺浸了油的棉紙,看似熱烈,眼底卻藏著一絲難以抹去的驚惶,獻媚道。
他連忙屏退左右僅有的一個小廝,將張翰迎入燈火搖曳不定,仿佛也感知到不安的內室,恭敬而忐忑地問道:“這麼晚了,您這是。。?”。
張翰不耐煩地擺了擺手,臉上帶著刻意擠出刻意的親近,卻掩飾不住骨子裡,那居高臨下意味的笑容,直截了當,聲音壓得極低,仿佛怕被牆角的陰影偷聽了去,命令道:“張三,廢話少說,我爹讓我來,有件事需你立刻去辦”。
張三心弦繃緊,如同上滿了弦的弓,麵上笑容更盛,腰也彎成了熟透的稻穗,低了了幾分,一副效忠又討好的模樣,說道:“翰少爺請講,隻要小人能做到,定當竭儘全力,萬死不辭”。
張翰對於張三的表現很是滿意,又湊近幾分,聲音如同毒蛇在枯葉上遊走,帶著冰冷的滑膩感,冷聲道:“很簡單,藏寶閣裡那幾株珍貴的紫須龍參,你想個妥當的法子,讓它不翼而飛”。
“什麼?”,張三聞言,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血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慘白如同刷了石灰的牆皮,雙腿一軟,幾乎要當場癱坐在地,額角瞬間滲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聲音顫抖得如同風中殘燭,顫抖道:“翰少爺,這。這可使不得啊。紫須龍參乃是家族重寶,有數之物,每一株都登記在冊,定期查驗。若有差池。上麵追查下來,我。我這項上人頭不保啊。九族都可能受到牽連”。
張翰早有預料,冷哼一聲,並不看他那副惶恐如待宰羔羊的模樣,而是從懷中取出一個沉甸甸的布袋,隨手丟在桌上。
布袋與硬木桌麵碰撞,裡麵靈石相互撞擊,發出清脆而誘人的聲響,在這寂靜得隻剩下心跳聲的內室裡,顯得格外刺耳與勾魂。
“張三!”張翰語氣森冷,帶著赤裸裸的那種,不容置疑的威脅道:“彆忘了,你是誰提拔上來的人。沒有我爹,你能坐上這個位置?能撈到這麼多油水?能有今天的這般風光?守著你這個隨時可能被替換,終日戰戰兢兢的執事位置,能有什麼大出息?嗯?”。
那靈石的聲響,如同魔音貫耳般,鑽入張三的腦髓深處,眼中貪婪之色猛地一閃,如同黑夜中的磷火,但恐懼依舊如同冰冷的枷鎖,牢牢束縛著,舔了舔發乾的嘴唇,小眼睛裡閃爍著劇烈的掙紮,還想為自己博取更大的承諾和保障,語氣艱難的說道:“翰少爺,不是小人不願,實在是風險太大,這。這簡直是火中取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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