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船隻到了北水鄉碼頭。
還未靠近,一股鹹腥味的海風,裹著烤魚香氣撲麵而來,赤腳的漁夫扛著漁網穿梭,木牌上褪色的異國文字,在陽光下忽明忽暗。
豔妮看老漢竹簍中的鯧魚新鮮,個頭也不小,撚起一枚銀子拋向空中,看它落進賣魚老嫗的竹簍,才輕快的叫喊道:“來幾條銀鯧,再包些乾貝。”
“好來!”老漢見有人直接要買他的魚,開心的回應道,對他來說在哪賣不是賣,反正給錢就行。
他先是收起銀子,然後手腳麻利的挑了十幾條大的銀鯧魚,再包起一大包乾貝,遞給了走過來的豔妮:“姑娘,您的魚,請拿好。”
“好的,謝謝!”豔妮禮貌的接過魚和貝,等老頭轉身,她隨手收進空間,就抬頭看起了這個北水鄉。
這裡雖不繁華,卻人來人往,熱鬨非凡,各種叫賣聲也絡繹不絕,平和的氣息令人心情舒暢。
這時,帆船才進岸停靠,還沒停穩懷空率先跳下甲板,抱拳對豔妮道:“姑娘,我去找個人,會儘快回來。”
豔妮正觀看這個異國他鄉,海外漁村,聞言隨意點了下頭,指尖漫不經心地轉著一把小刀:“去吧,莫讓大家久等。”
她心裡清楚,懷空還指望著他們營救鐵神,斷不會失信。
三人轉身紮進熙熙攘攘的集市。豔妮穿梭在攤位店鋪間,忽而指著魚乾喊一嗓子“來兩斤”,忽而抓起把曬乾的草藥塞進聶風懷裡,倒是把向來沉穩的聶風折騰得手忙腳亂。
步驚雲則沉默地跟在一旁,直到路過一家喪葬鋪,他盯著門口成捆的香炷頓住腳步。
忽聞步驚雲沉聲道:“我去去就回。”
他走向喪葬鋪扔下一錠銀子,向老板要了些上好的香炷和紙錢,就匆匆離去。
豔妮瞥了眼他的背影,咬著冰糖葫蘆輕思——稍微一想就明白了,北水鄉好像是他的第二故鄉,失憶居住的地方,也是紫凝的娘家。
日頭西斜時,豔妮哼著小曲兒往回走。她兩手空空,悠哉悠哉咬著冰糖葫蘆,一壺酒在指尖晃蕩。
而後麵的聶風,渾身上下掛滿了油紙包:左胳膊挎著羊肉串、大燒餅,右肩扛著麻花、芝麻餅,連腰間都彆著幾個油紙裹著的雞大腿,活像棵掛滿吃食的樹。
“這、這也太多了......”聶風被壓得直晃悠,苦著臉抗議,“姑娘,好歹讓我騰出手啊!”
豔妮挑眉逼近,突然掰下一隻烤雞大腿塞進他嘴裡:“真是囉裡吧嗦,再廢話本姑娘就把它全塞進你嘴裡!”
她仰頭喝了口酒,笑得狡黠:“哼哼,看你還惹老娘。”
“………………!”聶風瞪大著雙眼,腮幫子鼓得像隻倉鼠,含混不清地‘嗚嗚’抗議,逗得岸邊幾個孩童拍手大笑
一路吵吵鬨鬨,兩人走到岸邊,遠遠就望見停泊的船隻。
懷空已經回來,此時正站在甲板上與人交談。豔妮抬手遮住夕陽,抬目望去,這人她並不認識,想必是懷空特意找來。
她走上船板,目光落在那陌生老者腰間的海螺上,眼中滿是疑惑。
懷空見此,連忙給她介紹道:
“他叫晴空,是去鐵心島的領航指路人,沒有他,路上有一段幾裡的海霧,我們過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