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江府的血腥味還未散儘,一隊甲胄鮮明的親兵便堵住了大門。安慶府鎮國將軍慕容無敵勒馬立於門前,金盔下的臉滿是倨傲,他剛因擒獲劉喜獲封將軍,正急著再立大功。
“奉朝廷命令,捉拿逆賊江彆鶴!”慕容無敵的聲音洪亮,眼神掃過江玉燕時,帶著毫不掩飾的輕蔑,“聽說你窩藏父親,還殺了十大惡人?一個私生女,膽子倒不小!”
“他不在府中。”江玉燕壓下心底的煩躁,冷冷回應。
“不在?”慕容無敵冷笑一聲,馬鞭指向府內,“搜!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來!這私生女敢包庇逆賊,一並拿下!”
親兵們立刻拔刀上前,汙言穢語不絕於耳。“私生女”三個字像針一樣紮進江玉燕心裡,她想起這些年受的屈辱,想起江彆鶴的拋棄,更想起昨日屠嬌嬌的汙蔑,積壓的戾氣終於衝破堤壩。
“我說了,他不在!”江玉燕的聲音陡然拔高,《移花接木》的吸力瞬間開到最大。衝在最前麵的兩個親兵還沒碰到府門,便慘叫著倒飛出去,體內真氣被吸乾,軟倒在地昏死過去。
慕容無敵又驚又怒:“放肆!給我拿下這妖女!”他親自翻身下馬,運起狂龍掌便拍了過來,掌風淩厲如雷,帶著勢在必得的狂妄。
江玉燕眼中殺意畢現,不閃不避,迎著狂龍掌便遞出一掌。兩掌相交的瞬間,慕容無敵隻覺畢生功力如江河決堤般湧向對方掌心,他想收掌卻已來不及,經脈被反噬的真氣撕裂,發出“哢嚓”的脆響。
“噗——”慕容無敵噴出一大口鮮血,身體像斷線的風箏般倒飛出去,重重撞在牆上,滑落在地時早已氣絕,那雙充滿不甘的眼睛還圓睜著。
親兵們嚇得魂飛魄散,哪還敢上前,連滾帶爬地跑了,隻留下慕容無敵的屍體孤零零地躺在門前。
傍晚時分,夕陽將江府染成血色。一道白色身影瘋了似的衝來,正是得知父親死訊的慕容仙。她手裡握著長劍,《寒冰真訣》運轉到極致,周身寒氣森森,連空氣都凝結出細碎的冰晶。
“江玉燕!我殺了你!”慕容仙的聲音帶著哭腔,劍刃裹著寒氣直刺江玉燕心口,“你賠我爹的命!”
江玉燕連殺數人,體內戾氣正盛,見慕容仙殺來,竟沒有閃避,而是運轉內力迎了上去。兩道身影在門前激戰,寒氣與吸力碰撞,發出“滋滋”的聲響。
慕容仙的《寒冰真訣》雖已大成,卻終究敵不過《移花接木》的霸道,漸漸落入下風,長劍被震飛,頸間已被江玉燕的指尖抵住,真氣正源源不斷地被吸走。
“住手!”
危急關頭,豔妮的聲音陡然響起。一道柔和卻不容抗拒的氣牆隔開兩人,將慕容仙護在身後。幾乎同時,蘇櫻也氣喘籲籲地跑來,看到眼前景象急得大喊:“玉燕!彆殺她!冤冤相報何時了啊!”
然而江玉燕此刻已有些失控,外泄的真氣震得蘇櫻氣血翻湧,踉蹌著後退幾步,嘴角溢出鮮血——好在《易筋經》自動護體,未傷及根本。
豔妮眉頭一皺,看向江玉燕,語氣冷冽如冰:“殺十大惡人是自保,殺慕容無敵是反擊,但對一個為父報仇的女兒下死手,你和江彆鶴有什麼區彆?”她頓了頓,字字清晰,“權力、實力、複仇的欲望……你想讓這些徹底吞噬自己嗎?”
江玉燕的動作猛地僵住。她看著蘇櫻蒼白的臉,看著慕容仙眼中的絕望,再感受著體內翻湧的戾氣,指尖的吸力緩緩散去。
夕陽最後的餘暉落在她臉上,一半明亮,一半暗沉。
江玉燕連殺十大惡人、鎮國將軍的消息徹底引爆了江湖。各大門派既恐懼又憤怒,紛紛指責她“嗜殺成性”,打著“替天行道除妖女”的旗號,組成聯軍浩浩蕩蕩地包圍了江府。
然而江玉燕閉門不出,府門前仿佛成了禁地。凡敢強行闖門的人,要麼被吸乾內力變成廢人,要麼當場斃命,幾日下來,江府外屍橫遍野,卻沒人能踏入府門半步。聯軍死傷慘重,士氣大跌,隻能望城興歎。
走投無路之下,江湖勢力想到了移花宮。使者星夜兼程趕往移花宮,跪在宮門外懇求邀月、憐星宮主出手,救救這混亂的江湖。
與此同時,小魚兒正匆匆趕往安慶。他聽聞屠嬌嬌等十大惡人慘死,又聽說江彆鶴蹤跡再現,心急如焚——一來是為父母的血海深仇,二來是想為死去的惡人收屍,三來是想親眼見見那個傳聞中和自己長得極像的“兄弟”。
而他要找的人,此刻正隨移花宮的隊伍走向江府。花無缺跟在邀月、憐星身後,白衣勝雪,氣質清冷,卻難掩眉宇間的一絲期待。
兩隊人馬在江府外不期而遇。小魚兒看著眼前與自己幾乎一模一樣的臉,愣住了;花無缺也停下腳步,心臟不受控製地狂跳。無需多言,血脈深處的感應早已點明一切。
“你是……”兩人異口同聲,隨即相視一笑,所有的疑慮都煙消雲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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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江府大門“吱呀”一聲開了。江玉燕立在門內,看著門外的聯軍,又看向移花宮的方向,眼神平靜無波。
邀月、憐星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瞬間便感知到那股駁雜卻霸道的真氣。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凝重——《移花接木》竟被練到了這種地步,硬拚的話,移花宮就算能勝,也必然損失慘重。
“江玉燕,”邀月的聲音清冷如月華,“江湖恩怨與我移花宮無關,但你若再濫殺無辜,休怪我踏平江府。”說完,她看都沒看聯軍一眼,轉身便走。憐星深深看了江玉燕一眼,也帶著花無缺離開了。她們不屑為江湖人當槍使,更不願做虧本的買賣。
聯軍見移花宮退走,頓時慌了神,麵麵相覷之下,終究是不敢再強攻,隻能悻悻散去。
小魚兒和花無缺沒有離開。他們根據豔妮留下的線索,在城郊破廟裡找到了苟延殘喘的江彆鶴。
破廟陰暗潮濕,江彆鶴被啞穴封住,隻能用怨毒的眼神瞪著兩人。小魚兒走上前,一把扯掉他的啞穴,聲音冰冷:“屠家滿門,江楓夫婦,你欠的血債,今天該還了。”
江彆鶴還想狡辯,花無缺已拔劍出鞘,劍刃抵在他頸間:“到了九泉之下,再去跟我爹娘解釋吧。”
兩人沒再多言,將江彆鶴押至江楓夫婦的墳前。墓碑早已斑駁,卻依舊能看出當年立碑人的用心。小魚兒曆數江彆鶴的罪行,每說一句,江彆鶴的臉色便白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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