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所長坐在蘇橙的對麵,來回翻閱著筆錄,“這個有監控錄像?”他皺著眉,讓人把證據先帶過來看看。
“餘所,對方是一對母女,女孩隻有十七歲,虛歲。”剛剛和蘇依依嗆聲的警察遞上證據,“監控顯示,蘇橙八點一十進的彆墅,八點半在門口捂著女孩的嘴。”
“我看筆錄上不是說,監控證據完善?就這麼兩段?”餘所敏銳察覺到問題,“你們就沒發現,最關鍵的在臥室的,是一點也沒錄上。”
他敲打著年輕的警員,“我不是說他就一定沒問題,但這兩段一定證明不了問題。更何況,這監控是不帶錄音功能的,他捂嘴的時候說了什麼,一句也聽不見。”
警員咽了咽口水,“我看這蘇家人動機也不純,您看,他們第一件事就是找您走後……不是,找您幫忙……餘所,您可得小心點,您是個好人,千萬彆被人利用了。”
餘所長敏銳地看了他一眼,試探性繼續問道,“除了監控,還有彆的證據嗎?”
“還有那個保姆,這可是關鍵證人啊,保姆說聽見他們在房間裡有打鬥的聲音,還有小女孩喊救命,而且保姆是直接看到了蘇橙把王家小女孩按在床上的場景的!”
這還不能定罪?他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餘所長。
“保姆人來了嗎?”餘所長不動聲色繼續問。
“錄了個筆錄先走了,說是家裡有事。”
“那你再打她電話試試,看能不能聯係上呢?”
……
警員雖然有些摸不著頭腦,但還是打了過去,聽見那邊的忙音,他眉頭一皺,預感到不太對勁。
“打不通吧?”餘所長像是完全料到了,頭也不抬。
“……可能是在忙?”
“你自己聽著這借口能信也行。”他緩緩抬頭,“我看你這麼相信這對母女,這王家母女你是不是認識?”
警員有些緊張,但避重就輕繼續辯解:“餘所,人家隻有十七歲而已,是不會拿自己名聲作假的!”
“誰告訴你,受害者不會撒謊?”
警員低頭,沒再多言。
“小陸,我知道你是警校優秀畢業生,還是上級部門指定來我們這裡實習的,我不懷疑你的人品,但做事一定要細致。懂嗎?”
餘所長意味深長地看著小陸,到底是老江湖了,改窗戶紙該不該捅,該什麼時候捅,他是清楚的,點到為止,他隻說到了這裡。
小陸是上級直接空降過來的畢業生,敢在這種時候這樣說話,後麵沒有人挺著,幾乎沒有可能性。
小陸剛走,餘所長找來另一個女警員,小聲吩咐:“查一下當時推薦小陸過來的是哪位領導,還有,看看和王家母女有沒有什麼蛛絲馬跡的關聯。”
“要找信得過的人去做,絕對不能泄露。”
女警員壓了壓帽簷,微微點頭,立刻出門辦事。
吩咐好事情,他這才打開門,站在蘇橙身前,“蘇橙,筆錄目前對你是不利的,你能不能跟我講一下,發生了什麼事?”
蘇橙抬起頭看他,有些不屑一笑,“你已經是第三個來問我的,我說過了,沒做的事情就是沒做過,何必一直問,又一直扣帽子?”
“你不講,我無法梳理情況。”餘所長並不惱火他的態度,如果這孩子真是被冤枉的,他態度就是再差一些,自己也能理解。
“少假惺惺,剛剛來的警察也是道貌岸然說了一堆,等我把情況全部講完,又說我是在說謊,硬逼我承認自己沒做過的東西!”他斜著身子,渾身不服氣。
“硬逼你承認沒做過的東西?”餘所長的手微微緊了緊,本以為小陸隻是想插手這件事表現自己的能力,現在看來,遠沒有那麼簡單。
“我是餘所長,你可以把你心裡的事實都告訴我,是真是假,我們警方自會評判。”他的聲音不怒自威,蘇橙直勾勾看著他的眼睛,眼裡的威嚴讓他多了幾分信任。
“那我就再信你們一次。”
他的手臂在嘴上捂了捂,有些哽咽,“我沒有入室搶劫,更沒有猥……猥褻……是王小姐打電話叫我去的她們家,說自己的電腦壞了,實在修不好,想讓我去幫忙。”
“你們之前就認識?”
“認識,但不久。前幾天我在圖書館拿錯了書,她來找我要,就這麼認識的。她看起來單純不諳世事,沒想到居然陷害我……”說到這裡,他雙眼猩紅,渾身發抖。
“我進了屋子,那保姆說她在書房等著,給我指了方向,沒想到進去之後發現哪裡是什麼書房?明明就是臥室!”
“進去之後發生了什麼?”餘所長目光如炬。
“什麼也沒發生,她真的拿出一個無法開機的電腦,讓我幫忙,我發現她的電腦是主板出了問題,告訴她當下沒法修,能幫他拿去朋友的修理店。”
“你的意思是說,其實在臥室裡麵沒有任何事情發生?”
“沒有!完全沒有,但我剛一出門,她立刻衝著門口尖叫喊救命,說我強……”那個字他始終是沒說出口,生生又咽了回去。
餘所長想起監控視頻裡麵,剛一出門,蘇橙就慌裡慌張捂住女生的嘴那一幕。
如果他沒有騙人,這一幕倒是能解釋得通。
“你也不信,是麼,畢竟那屋子裡三個人,一致說我就是那個混賬。”見餘所長不說話,蘇橙冷笑一聲。
“要殺要剮,隨便吧,我看透了,再怎麼掙紮,我也不可能跑的出那些精心設計的圈套。”
“自打把我騙去那彆墅,或者說,自我和王森卓認識的那一天開始,我就已經陷入了他們精心布局的陷阱裡。”
他倔強地低頭,咬破了嘴唇,鐵腥味瞬間蔓延。
餘所長沒正麵回複他,隻是起身放下一句:“我希望你不要自暴自棄,你姐姐一行人還在外麵等著你。”
蘇橙猛然站起身來,憤怒蔓延到全身:“搞我就算了,還要搞我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