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蘇橙……這個從製度上來說真的不行……”瘦警察明顯兩難,撓頭回答,“他現在還不能會客。”
“我知道。我們有律師。”季玄說著,把蕭珩往前一推,“持證的。”
蕭珩順勢理了理衣領,從包裡一掏,拿出一張律師資格證。
蘇依依有些震驚地看著蕭珩,之前總有人傳蕭珩就是季玄的貼身百寶箱,現在看來,這根本不是什麼傳聞,妥妥的寫實!
他怎麼能全能到要什麼證都能考出來?!
“一切合法合規,該有的文件也都有,找你隻不過是因為我們想縮短流程。”季玄輕咳一聲,“趁著你們陸警官還沒來,簡化一下?”
瘦警察有些猶豫,鬼鬼祟祟地看了一眼目前還空曠無人的辦公室。
陸哥這麼排斥厭惡那個蘇橙,很顯然,這件事要是經由他,肯定會被各種理由攔住。
到時候真把眼前幾個人得罪了,自己好不容易得來的工作就黃了……他腦子裡來回評估著風險,兩難之際,他咬咬牙,自言自語安慰自己,“也是……陸哥還沒來……應該……沒事?”
“那……隻能十分鐘,行嗎?”他聲音弱小。
“足夠。”蕭珩欣然同意,“聊兩句就夠。”
蘇依依看著他們的背影,這才長舒了一口氣,能見麵,就意味著可以讓蕭珩教蘇橙如何不踩坑。
蘇橙這件事,既然是陷害,那就一定會有後續,必須提前通氣,要是他被有心人引導承認了什麼不該承認的東西,就很難辦了。
……
時間已經快上午八點半,陸警官還在家裡酣睡,前一天晚上和哥們打遊戲到淩晨三點,鬨鐘現在響了幾次就被他扣掉幾次。
可這手機就跟瘋了一樣,還是響個不停。
聲音嚴重影響了他的睡眠,他煩悶地把手機摸到手中,準備往地上一扔。
手指觸摸到屏幕的瞬間,他聽見一個咆哮的聲音:“你耳朵是聾了嗎?打了那麼久電話,你是一個也不接!”
這聲音簡直讓小陸一個激靈,睡意瞬間醒了大半,他猛地從床上彈起,被褥淩亂地纏在腿上,手忙腳亂地在床角摸索,終於摸到了不停震動的手機。
“舅……舅舅……你怎麼大清早的打電話過來?”小陸努力清了清嗓子,試圖驅散嗓音裡的困倦,卻還是帶著濃濃的鼻音。
聽筒裡瞬間炸開一聲怒吼,震得他耳膜生疼:“你也不看看現在幾點了?還大清早?你已經上班了知不知道?能不能不要每天還跟個糊塗學生一樣!”
小陸一個激靈,睡意全無,麻溜地翻身下床。他的舅舅,在家族裡向來是說一不二的存在,憑借過人的手腕和地位,一路扶搖直上。
小陸心裡清楚,若不是靠著舅舅的提攜,自己哪能走到今天這步。他咬了咬牙,暗自發誓:隻要熬過基層階段,等翅膀硬了,就不用再這般小心翼翼。
舅舅在電話那頭一頓劈頭蓋臉的訓斥後,似乎怒氣消了些,清了清嗓子,話鋒一轉:“你們所裡那個蘇橙,現在什麼情況?”
小陸眼睛一亮,來了精神:“他已經答應我會簽字認罪了!”語氣裡滿是邀功的意味,滿心期待著舅舅的誇獎。
然而,聽筒裡傳來的卻是一聲冷哼:“認了就是認了,沒認就是沒認,什麼叫快要認了?”
他心裡“咯噔”一下,舅舅這較真的脾氣,自己怎麼就忘了……“就是說他已經答應要認罪,但是希望我能滿足他一些小小的願望,比如讓他姐姐見一麵什麼的……”
見舅舅沒有回應,小陸心裡直發慌,趕緊補充道:“您放心,我心裡有數,這兩天一定把他的認罪簽字文件拿到!”
“孩子,你還是太年輕了。字,今天必須簽好;麵,絕對不能見!”舅舅一字一頓,語氣冰冷如鐵,“你趕緊去派出所盯著,不能出任何岔子,懂了嗎?”小陸連連點頭,聲音都帶著顫:“好好好!”掛斷電話,他連滾帶爬地套上警服,奪門而出。
派出所審訊室裡,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瘦警察不停地抬手看表,額頭上沁出細密的汗珠,眼神裡滿是焦急:“你們聊得怎麼樣了?時間不早了!”他一邊催促,一邊不安地在門口踱步。
蕭珩倚在牆邊,目光如鷹隼般盯著對麵的蘇橙。蘇橙垂著頭,雙手被拷在鐵椅上,頭發淩亂地遮住了半張臉。剛剛說了半天,蘇橙壓根不搭理他,或者說,這個地方,他並不相信任何人。
直到蕭珩從口袋裡掏出一枚戒指,輕輕放在桌上,金屬碰撞的聲音在寂靜的房間裡格外清晰:“你要是不相信我,總能相信這枚戒指吧?”
蘇橙緩緩抬起頭,眼神瞬間凝固。那枚戒指,他再熟悉不過,是姐姐蘇依依一直戴在手上的貼身之物。
他猛地坐直身子,眼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你是我姐叫來的?”蕭珩微微頷首,壓低聲音:“她給你帶了吃穿用度,還有……該說的說,不該說的一定沉默。”最後幾個字,輕得幾乎聽不見。蘇橙卻像是明白了什麼,沉默片刻後,緩緩點了點頭。
“時間差不多了吧?我們趕緊出去,再不走陸哥要回來了!”瘦警察又一次催促,上前拽著蕭珩就往門外走。
剛到大廳,迎麵撞見了匆匆趕來的陸警官。陸警官跑得氣喘籲籲,警服後背已經被汗水浸透,頭發也亂糟糟的。
瘦警察臉色瞬間變得慘白,額頭上的汗珠大顆大顆地滾落,眼神慌亂地四處躲閃。好在這時,一個身影走了過來:“我們來找餘所,他在嗎?”
陸警官冷冷地瞥了一眼,心裡滿是不屑。這人不過是和餘所長有點私下交情,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難不成還指望這點關係,就能讓蘇橙毫發無傷地離開?在他看來,自己平日裡對餘所長的尊重,也不過是看在職務的份上罷了。
“他不在,這兩天都外出辦公。還有,作為嫌疑人家屬,不要有事沒事來這裡,要避嫌!”陸警官語氣生硬,幾乎是惡狠狠地甩出這句話,隨後拽著瘦警察,頭也不回地進了辦公室。
與此同時,醫院的走廊裡,沈老婆子正像熱鍋上的螞蟻般焦躁不安。之前煽動米粒對付蘇依依不成,本就窩了一肚子火,再加上章平做完手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對後續康複費用不管不顧,醫院三番五次地催繳欠款,更是讓她瀕臨崩潰。
她找到方雨彤,搓著衣角,支支吾吾地說:“你手上還有多少錢?要不你先拿出來用著,我後麵弄到錢了一定還你。”方雨彤冷笑一聲,抱緊懷裡的孩子:“您是孩子奶奶,您說說,我現在手頭就十幾萬塊錢,不留給孩子買奶粉,還能做什麼?”
沈老婆子臉漲得通紅:“她不過就是個女娃,沒必要養得那麼金貴,便宜奶粉湊合著吃就行了。她爸爸的命,才是我們家的頭等大事!”
……方雨彤隻覺得她瘋了,懶得再跟她廢話,抱著孩子轉身就走,臨走前扔下一句:“蘇依依可比我有錢多了,您那麼多錢都被她騙走了,不去找她要,反倒來跟我要,這是什麼道理?”
沈老婆子站在原地,氣得渾身發抖,指甲幾乎掐進了掌心。上次綁架蘇依依失敗的場景在腦海中閃過,這一次,她眼神裡閃過一絲狠厲。
既然晟啟集團這麼在意蘇依依,那就乾脆用她來敲詐!說乾就乾,既然花臂那幾個人不靠譜,那……不如直接去找黑社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