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沈文低頭看著自己身上滲出的血,那血混著鐵鏽味,黏糊糊地貼在皮膚上,他卻突然笑了起來,笑聲裡帶著說不出的陰險。
米粒被他這副模樣嚇得渾身一顫,差點沒站穩,手裡的碎瓷片都捏得更緊了。
她自己從醫院偷偷跑出來後,失魂落魄走在街上,沈文突然出現了。他臉上帶著一種近乎討好的笑,說自己後悔了,不該那麼對她,更不該幫著沈家逼她做壞事。
“我知道你受了很多委屈,”沈文語氣聽起來無比真誠,“作為補償,我幫你聯係了出國的機票,你去國外開始新生活,再也不用被那些糟心事拖累了。”
這話正好說到了米粒的心坎裡。自從聽到蘇橙那句“換個人我也會幫”,她就徹底死了心,留在這座城市隻會更難堪,離開或許真的是最好的選擇。
這麼一想,她就傻乎乎地跟著沈文來了沈家,想著取點東西就走。沒想到剛一進門,後腦勺就被狠狠敲了一下,眼前一黑,之後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再醒來時,就聽見了門外蘇依依和沈家人的爭吵聲,她掙紮著爬起來,才發現自己被綁在了椅子上。
“米粒,你沒事吧?”蘇依依看著她手腕上的紅痕,心裡一陣後怕。萬幸,看樣子沈文還沒來得及對她做什麼,至少衣服是完好的。
米粒搖搖頭,抿緊了嘴唇,和蘇依依交換了一個眼神,兩人同時握緊了手裡的碎瓷片,目光警惕地盯著眼前的沈文。
“兩人挺牛啊。”沈文舔了舔嘴角的血,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都到我家了,還敢聯手害我?沒玩夠?”
他陰笑著掙脫了沈老婆子的攙扶,把她推出了門外,再一步步朝她們逼近,反手“砰”地一聲關上了房門,把外麵的聲音徹底隔絕。
“看來,你們還是不懂,男人和女人力量的差距。”沈文說著,猛地脫下帶血的上衣,露出滿是傷痕的後背,他甩了甩頭上的汗,臉上露出猙獰的笑,“試試看?你們兩個聯手跟我打,是你們贏,還是我勝算大?”
話音未落,他突然爆發,像頭失控的野獸,伸手就去奪兩人手裡的碎瓷片,根本不管手心被劃破的劇痛,血瞬間湧了出來。
“哐當!”
瓷片被他硬生生奪走,摔在地上碎成了更多片。蘇依依和米粒被他這股狠勁嚇得連連後退,後背緊緊貼住了冰冷的牆壁,退無可退。
就在這時,門口突然傳來劇烈的敲門聲,“砰砰砰”的,像是要把門砸破。
沈文的動作頓了頓,眼裡閃過一絲煩躁。他今天非要把這兩個女人治得服服帖帖不可,不然她們真以為他受了傷,就是好欺負的了!
可敲門聲越來越響,連帶著沈老婆子在門外的哭喊,實在太礙事。
他煩躁地轉身,抬手就給了米粒一巴掌,“啪”的一聲,米粒的臉上瞬間浮起五道指痕。
“老實待著!”沈文惡狠狠地瞪了她們一眼,轉身去開門,“你到底在吵什麼?!”
沈老婆子被他吼得一哆嗦,臉上滿是委屈和惶恐,聲音抖得不成樣子:“兒子……門口來了好多人……黑壓壓的一片,我實在是,實在是擋不住啊……”
好多人?
沈文的眉頭猛地一挑,眼底閃過一絲陰鷙——季玄動作倒是挺快。
他咬了咬牙,胡亂套上件外套,又反鎖了房門,才跟著沈老婆子下樓。
剛到客廳,就看見蕭珩雙手抱胸站在門口,身後跟著幾十個黑衣保鏢,把沈家大門堵得嚴嚴實實。
“蕭總,來我家做客,不用這麼大張旗鼓吧?”沈文扯了扯嘴角,想擠出個笑,卻比哭還難看,那隻潰爛的眼睛歪歪扭扭地盯著人,活像個剛從精神病院跑出來的瘋子。
蕭珩被他看得皺緊了眉,胃裡一陣翻騰。上次見他時,好歹還算個正常人,怎麼才多久,就變成這副鬼樣子了?
“怎麼,是你們季總派你來的?”沈文突然提高了音量,故意讓周圍的鄰居都聽見,“他想搶人老婆?搶我沈文的老婆?”
他扯著嗓子喊,聲音尖銳刺耳:“季玄呢?讓他自己來啊!搶人老婆這種事,還需要找替身?”
“你老婆是方雨彤。”
一個冰冷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打斷了他的瘋言瘋語。
季玄緩緩從黑色轎車裡走出來,身形挺拔,眼神冷得像冰,他掃都沒掃沈文一眼,語氣裡的厭惡毫不掩飾:“方雨彤這種女人,你不必擔心,我可沒興趣。”
沈文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氣得渾身發抖,額角的青筋突突直跳:“你他媽說誰是用過的東西?!”
“說誰誰清楚。”季玄懶得跟他廢話,往前走了兩步,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眼神裡滿是輕蔑,“今天來,除了帶依依走,還有一件事。”
他從口袋裡掏出一份文件,“啪”地扔在沈文麵前:“你媽前段時間私自買賣季氏集團大客戶的資料,證據確鑿。你和你媽,恐怕得跟警方走一趟了。”
“啊不,”季玄勾起唇角,笑意冰冷,“不是走一趟,是,回不來了噢。”那語氣輕飄飄的,“看在跟你認識的份上,我可是特地來送你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