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掛劍意直衝而來,直接給林挽晴衝得頭暈目眩。
不光是神識被淩伊山的劍意衝擊。
心靈和三觀上亦是遭到衝擊,甚至更大。
淩伊山將手指按在對方的腦袋上,隨後神識之中鎮魂玄蓮花吞吐白光,將對方不斷激蕩的神識之海安撫下來。
雖然他嘴上說得很嚴厲,但真上手還是不忍心給對方上壓力。
因此在簡單的暈眩之後,林挽晴便緩了過來。
然後她便用見鬼一樣的眼神看著淩伊山。
“為什麼你的劍意是一輛全險半掛?!”
林挽晴驚聲問出了心中的疑惑,按照認知,彆人的劍意不長這樣啊。
那些劍意大部分都是呈現劍形,偶爾也會有一些風雅之人,悟出例如山水草木之類的劍意。
但像淩伊山這樣開著半掛撞過來的絕對是絕無僅有。
這人難道是天天去國道上打地鋪嗎?!
“這便是我的劍意,我的劍意隨心無定,”
淩伊山笑著說道。
隨心無定,隨心可定。
這便是他的劍意,他能將所見所想的一切化為劍意。
哪怕看上去奇形怪狀,但他說是劍意,那就是劍意。
他雖然看了不少劍道相關的書籍,但並沒有太多人指導,大部分的時間都是自己修煉,算是半個野路子。
但也正因為沒有人跟他詳細說過劍意應該是怎麼樣的,所以才會野。
“我超,你這都陰得沒邊了,你還叫“真不因劍”?!”
“而且為什麼非得是半掛?!”
林挽晴根本無法理解,但大受震撼。
“你真的以為我就是拿個半掛衝你,然後展示神力那麼簡單嗎?”
“林學姐,你把我當什麼人了?”
淩伊山語氣低沉,一副“bro,你不懂我”的表情。
感受到對方那沉重的眼神,林挽晴羞愧得低下了頭,開始思考起淩伊山的深意。
“是了,父皇是世間難尋的劍道天才,他肯定有自己的深意,肯定有我沒想到的細節!”
很快,她的眼中猛地一亮。
作為劍道天才,她明白了淩伊山的意思。
若是其他人用這個法子傳授劍意,那隻會用自己的已經成型的劍意去衝擊。
但那終歸是彆人的路,不是自己的路。
正所謂,學我者生,似我者死。
哪怕自己刻意不去照抄,但終歸會深受對方的影響,很難悟出自己的劍意。
就像是從江河劍意之中,很難悟出山嶽劍意。
而淩伊山的卻不一樣,他的劍意沒有定型,隨心而定,換句話說任何人都能在他的劍意之中看到自己的影子。
麵對他就如同無數種不同劍意的劍道大師。
就像是抄一個人的作業,很難不和對方大麵積重複。
但要是從一萬個人的身上抄作業,從中挑選自己喜歡的答案,自然能形成自己的風格,到那時候誰還分得清她的作業是不是抄的。
“是了,既然彆人能從森羅萬象之中悟出自己的劍意。”
“那我林挽晴從森羅萬象的劍意之中又如何不能悟出劍意!”
“我的難度遠小於其他人,我的起點遠高於其他人!”
“我,遙遙領先!”
想通一切關節之後,林挽晴的眼中滿是澄澈,她終於明白了淩伊山的苦心。
一想到剛剛她還以為淩伊山就是單純地拿半掛衝自己好玩,她就心裡一陣羞愧。
“父皇,兒臣錯怪你了。”
再次抬頭,林挽晴這個如同雌鷹一樣的女人,流下了眼淚。
淩學弟的恩情還不完!
淩伊山看到大徹大悟的林挽晴,伸手輕撫狗頭,眼中滿是欣慰,開口道:
“你能想明白就好。”
而這時,他的心中也悄悄鬆了一口氣,心中暗道:
“林師姐果然是劍道天才,竟然自己就想通了。”
“就按她這個法子來。”
長時間和簡澪相處交流,淩伊山也算是對教導培訓天才有了自己的心得。
那就是,話說三分,自留七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