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伊山出來的時候，發現雪如蘭還守在外麵。
此時她正盤腿坐在屋頂之上，閉著雙眼，但並未在冥想，隻是單純地感受著這方天地的清風。
淩伊山看著對方被風揚起的金色發尾，毛發蓬鬆，莫名感覺像是一隻在吹風的金毛。
察覺到淩伊山的目光之後，雪如蘭睜開了雙眼，隨後笑著衝他招了招手，示意對方上來。
淩伊山不疑有他，直接一個大跳躍到了屋頂。
“雪阿姨什麼時候下班？”
淩伊山也不客氣，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對方身邊，開口問道，與李星肴阿姨不同，雪如蘭給他的感覺更加親和，就像是一個大姐姐。
“再過半小時，這些老師應該就會回去‘坐牢’了，我到時候也就下班了。”
雪如蘭笑著打趣道，她之所以說是坐牢，是因為官方給老師配置的房間安保設施拉滿了，外麵的進不去，裡麵的出不來。
淩伊山聞言點了點頭，也沒有說話，隻是杵著臉看著麵前黑牢靈境的風景。
二人就這樣坐了一會，淩伊山突然冷不丁地開口道：“雪阿姨是有什麼心事嗎？”
“你看出來了？”
雪如蘭扭過頭有些好奇地問道，此刻的眼中有些驚訝。
“沒看出來，但就是有種感覺。”
淩伊山坦然道，他從小就對身邊人的情緒變化有些敏感，他能感覺到雪如蘭氣場的不對。
對方的氣場就像是，一個暑假沒有寫作業，堆到了最後，馬上就要開學，心中有些焦慮，但又因為暑假確實玩爽了，不斷回味，況且還拖延個一兩天試試抄同學的，所以處在焦慮與放鬆之間不斷左右搖擺的複雜情感。
“阿姨隻是感慨，現在這樣平靜的日子真不錯啊，要是能一直這樣下去就好了。”
雪如蘭沒有回頭，目光看向了遠處的諸多起伏的黑山，注視著地平線，平平無奇的景象卻讓她深陷其中。
淩伊山聽完，一臉認真地說道：“雪阿姨，小說裡麵一般說出這種話的糕手前輩，過不了幾章就會獻祭自身，然後壯烈成仁的。”
“太不吉利了。”
雪如蘭聞言終於是收回了目光，看向了淩伊山輕笑著說道：“那也不錯了，如果是為了你媽、你、清雪還有曦瑤，阿姨倒是願意獻祭自己。”
自己是死過一次的人，並不會再害怕。
說完之後，她眉頭微皺，輕歎了一聲，後一句話她沒有說出口，並不是她不想說。
而是因果律將其自動抹去了。
這才是她真正焦慮的地方，因果律的頻繁乾擾讓她心中既有困惑，也有對未知的害怕。
她明白世界的真相，明白未來究竟是何等的殘酷。
“我是不會讓你死的。”
“就算是你死了，我也會把變成鬼的你抓回來。”
“就算你完全消失，魂飛魄散，我也會一直想辦法把你拉回來。”
淩伊山說出的話聽上去像是玩笑，但雪如蘭聽不到半點開玩笑的意思，她清楚淩伊山是真的乾得出來。
這小子的腦子一直不是很正常。
“魂飛魄散你都要拉回來，十三，你小子明白這條路有多難嗎？”
雪如蘭撐著下巴，笑著開口說道，眼睛中卻沒有半分笑意，“哪怕你到了化神，到了煉虛，你到了壽元枯竭可能都做不到。”
“那就讓我死在路上吧。”
淩伊山沒有絲毫猶豫地說道，“我可是剛剛才學會了‘堅持’二字，現在道心硬得可怕。”
雪如蘭聽到這話，心中微暖，猶豫了一會突然想到李曦瑤之前教給她的一個詞，於是試探性地說道：
“十三，你這種算是病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