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啊——!”林宸忍不住發出一聲痛苦的嘶吼,感覺身體像要被撐裂,每一寸肌肉、每一根骨骼都在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緊守心神!意沉丹田!”守拙仙人的聲音如同驚雷在他混亂的腦海中炸響,“此乃老衲以本命仙元為你強行打通天地橋,奠定‘星穹築基’之基!過程雖苦,然乃蛻凡第一步!忍過去,海闊天空!忍不過,經脈儘碎,形同廢人!”
林宸早已聽不清具體內容,唯有“緊守心神”四個字如同烙印般刻入靈魂。求生的本能和被巨大痛苦激發的狠勁讓他死死咬住牙關,牙齦甚至滲出血絲。他拚命集中那即將渙散的意識,試圖按照腦海中那篇剛剛湧入的《星穹煉氣篇》的起始法門,引導那股狂暴的能量。
這是一個極其艱難的過程。他的經脈如同乾涸了無數年的河床,突然遭遇滔天洪流,脆弱不堪。能量所過之處,帶來撕裂般的劇痛,但也強行拓寬著通道,衝刷著深藏體內的汙穢雜質。
漸漸地,在那非人的痛苦中,林宸恍惚間“看”到了自己體內的景象。那並非真實的視覺,而是一種玄之又玄的內視之感。他“看”到無數細小的、閃爍著微光的能量流,正沿著某種複雜的路線艱難運轉,如同星辰軌跡在體內摹刻。
守拙仙人的麵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蒼老憔悴,仿佛剛才那一指耗儘了他大半的生命力。但他眼中卻閃爍著欣慰與期待的光芒。
“好!好!好!”他連道三聲好,“竟能初步內視,引導仙元自行運轉周天!靈根之佳,悟性之高,遠超老衲預期!星穹道統,後繼有人矣!”
不知過了多久,那撕裂般的劇痛如潮水般緩緩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舒暢與通透感。林宸感覺自己輕飄飄的,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擔,身體從未如此輕盈有力。五感變得異常敏銳,他能清晰地聽到殿外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甚至能聞到空氣中最細微的塵土氣息。腦海中那浩瀚的星圖和《星穹煉氣篇》也清晰了許多,雖然絕大部分依舊晦澀難懂,但最初級的引氣法門卻如同本能般烙印下來。
他緩緩睜開眼睛,眸中竟有一絲極淡的微光一閃而逝,視黑夜如白晝。他低頭看向自己的雙手,皮膚表麵覆蓋著一層薄薄的、散發著腥臭氣的灰黑色油泥,那正是被逼出體外的雜質。
“這…這就是……”林宸聲音沙啞,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震撼。
“這便是‘星穹築基’。”守拙仙人的聲音帶著明顯的疲憊,卻充滿欣慰,“老衲已為你打通最關鍵的一步,並在你識海種下《星穹煉氣篇》與‘周天星圖’的種子。日後能走到哪一步,便看你自身的造化與悟性了。”
林宸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對著守拙仙人重重磕了三個頭。此時此刻,他再無任何懷疑。這並非迷信,而是切身體驗到的、超越常理的真實!眼前這位老僧,對他有再造之恩!
“多謝仙師…授道之恩!”他激動得語無倫次。
守拙仙人受了這一禮,虛抬右手:“起來吧。老衲壽元無多,無力親自教導你更多。大道之路,艱險漫長,日後唯有靠你自行摸索。切記,《星穹煉氣篇》乃無上法門,勤加修煉,可引星力淬體煉魂。然現代社會能量渾濁,修煉必事倍功半,需耐心毅力。另,懷璧其罪,未成長前,切勿輕易顯露神通,以免招來禍端。”
守拙諄諄告誡,語氣凝重。
林宸肅然應道:“弟子謹記仙師教誨!”
守拙仙人點點頭,臉上露出極其疲憊的神色,仿佛下一刻就要坐化而去。他揮了揮手:“去吧,回房休息。明日日出,自行離去便可,不必再來辭行。你我緣分…暫且至此。”
林宸心中湧起強烈的不舍與感激,還想再說什麼,但看到守拙仙人已然重新閉上雙眼,周身氣息沉寂下去,如同枯木頑石,他隻好再次躬身一禮,默默退出了大殿。
回到禪房,林宸毫無睡意。他盤膝坐在床上,嘗試著按照腦海中的法門,感應那所謂的“星辰之力”。
起初並無任何感覺,但當他靜下心來,將意識沉入那片浩瀚星圖時,漸漸地,他仿佛感覺到極其稀薄的、冰涼而純淨的能量絲線,正透過屋頂,絲絲縷縷地滲入他的身體,帶來一種難以言喻的舒適感。
雖然微弱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但確確實實存在!
這一切,都不是夢!
巨大的興奮和對未來的茫然交織在他心頭。他的人生,從推開星穹寺大門的那一刻起,已經徹底改變了軌跡。
窗外,東方漸漸露出了魚肚白。
新的一天,也是他林宸,新生的開始。
而他並不知道,在他沉浸於初識力量的震撼中時,大殿之內,閉目盤坐的守拙仙人,嘴角微微勾起一絲若有若無、意味深長的笑意。他的指尖,一枚極其古拙的玉符悄然碎裂,化作齏粉,一道無形的波動穿越空間,傳向了某個未知的遠方。
“種子已播下…接下來,就看你們的了…”一聲微不可察的歎息消散在晨靄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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