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法大會第三日,比武環節正式開始。
昆侖演武場上,七座擂台按北鬥方位排列,每座皆以青玉石砌成,上有結界防護,以免比試中劍氣術法誤傷觀戰者。各派弟子齊聚場周,氣氛比前兩日的論法更加熱烈。
林宸站在青雲觀隊伍中,目光掃過對麵寒玉宮所在。蘇慕雪一襲白衣,正與同門師姐低聲交談,似乎察覺到他的注視,她抬眼望來,微微頷首示意。
“第一輪比試,抽簽決定對手!”主持大會的昆侖長老高聲宣布,袖袍一揮,數百枚玉符飛向各派弟子。
林宸伸手接住一枚,上麵浮現“震三”字樣,意味著他將在第三號擂台比試。不遠處傳來一陣騷動,原來蜀山蕭逸風抽到了“離一”,將在第一擂台首戰。
比試很快開始,各擂台上劍光飛舞,術法交錯。林宸靜靜觀察,特彆注意了幾位可能成為強勁對手的弟子:蜀山蕭逸風劍法淩厲,南海普陀寺的空明和尚防禦無雙,焚香穀的柳雲煙身法詭異...
“震三台,青雲觀林宸對烈火宗趙炎!”
林宸收斂心神,縱身躍上擂台。對手是個紅發青年,手持赤焰刀,周身熱氣蒸騰。
“請。”林宸執劍行禮。
趙炎毫不客氣,刀身燃起熊熊火焰,一招“火燎原”直劈而來。林宸不慌不忙,側身避過,青鋼劍劃出半圓,以柔勁化解猛攻。
十招過後,林宸看準破綻,劍尖輕點對方腕部。趙炎隻覺手上一麻,赤焰刀脫手而出,“鐺”的一聲落在地上。
“承讓。”林宸收劍回禮。
趙炎愣了片刻,拱手認輸。台下響起一片讚歎聲,沒想到林宸如此輕鬆就勝了以剛猛著稱的烈火宗弟子。
比試一輪輪進行,林宸又連勝兩場,順利進入前三十六名。令他注意的是,蘇慕雪也輕鬆晉級,她的寒玉劍訣冰封三丈,幾個對手甚至連她衣角都未能觸及。
午後,新一輪抽簽開始。林宸展開玉符,心中微微一震——上麵赫然寫著“坤七”,而他知道蘇慕雪抽到的正是“乾七”。
這意味著,他們將在第七擂台交手。
兩人同時望向對方,目光複雜。林宸心中五味雜陳,既期待與蘇慕雪正式切磋,又不願與她為敵。
登上擂台時,台下觀戰者明顯增多。青雲觀與寒玉宮的天才弟子對決,無疑是這一輪的焦點之戰。
“請蘇仙子指教。”林宸鄭重執禮。
“林道友不必客氣。”蘇慕雪還禮,手中寒玉劍泛起淡淡霜氣。
比試開始,蘇慕雪率先出手,劍尖點出三朵冰蓮,呈品字形飛來。林軒揮劍劃出太極圖紋,將冰蓮儘數化解。
二人你來我往,劍光交錯,卻都不願使出殺招。表麵上劍勢淩厲,實則留有餘地。台下普通弟子看得如癡如醉,唯有各派長老們看出端倪,紛紛露出意味深長的表情。
三十招過後,林宸突然變招,劍勢如長江大河般滔滔不絕。蘇慕雪猝不及防,連連後退,眼看就要跌落擂台。
就在這刹那,林宸劍勢微微一滯,露出一個極小破綻。蘇慕雪本能地挺劍直刺,卻在即將觸及林宸衣襟時硬生生收住劍勢。
這一收一出間,她自己重心不穩,向後倒去。林宸毫不猶豫,伸手攬住她的腰肢,將她帶回擂台中央。
刹那間,時間仿佛靜止。兩人四目相對,呼吸可聞。蘇慕雪白玉般的麵頰飛起紅霞,急忙推開林宸,後退兩步。
“多謝道友。”她低聲說,聲音微顫。
台下寂靜片刻,隨即爆發出熱烈掌聲。誰都能看出,方才若林宸不收回那一劍,或是蘇慕雪不收劍反擊,結果都會不同。這番互相留手,又互相扶持的場景,讓觀者無不動容。
裁判長老咳嗽一聲:“此戰...平局。二人同時晉級。”
走下擂台時,林宸輕聲道:“方才冒犯了。”
蘇慕雪搖搖頭,聲音細若蚊吟:“是我該謝你。”
二人各自回歸本陣,卻都不由自主地回望對方一眼。
接下來的比試中,林宸遭遇了蜀山蕭逸風。這是一場苦戰,蕭逸風的禦劍術已臻化境,六柄飛劍組成劍陣,攻勢如潮。林宸竭儘全力,最終以一招“太極化無極”勉強破開劍陣,險勝半招。
當夕陽西下時,大會宣布最終八強:林宸、蘇慕雪、蕭逸風、空明和尚、柳雲煙以及另外三位各派精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