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開始騷動。
刀疤六急了，一把搶過第三碗，湊近鼻子聞了聞，冷笑：裝神弄鬼！我看你這湯裡有沒有重金屬！
他打開檢測儀，探頭伸進湯裡。
嘀——
屏幕閃爍幾下，數據跳動。
所有人屏息凝視。
結果顯現：
天然礦物質含量：極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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鈣、鎂、鍶、偏矽酸——均超出城市自來水標準38倍
無農藥殘留，無抗生素，無工業汙染物
刀疤六的臉色瞬間僵住。
這……這不可能！他吼道，這水是從哪來的？
山裡。陳硯舟淡淡地說，昨夜暴雨衝刷岩層，溶出礦物，魚在那種環境活下來，肉質自帶清冽。你要是不信，可以自己去挖個坑等著下雨。
圍觀群眾哄笑起來。
有人喊：那你們舉個破牌子算啥？人家湯都比你腦子乾淨！
刀疤六臉色青一陣白一陣，還想狡辯，可手裡的儀器誠實地亮著綠燈，想賴都賴不掉。
他猛地把碗蹾在桌上，湯灑了一地：今天算你運氣好！下次……
下次？陳硯舟打斷他，下次你帶瓶礦泉水來比一比？
人群又是一陣哄笑。
刀疤六咬牙切齒，揮手帶著人走了，臨走前回頭瞪了一眼，眼神凶狠，腳步卻有些虛浮。
陳硯舟沒有看他，轉身回了廚房。
湯還在鍋裡微微翻滾，他掀開鍋蓋，舀了一勺嘗了嘗。
鮮中帶甘，回口微甜，仿佛把整座雨夜的山林都熬進了這一鍋湯裡。
宋小滿擦淨案板，把最後一片魚鰓扔進廚餘桶。他們還會來。她說。
陳硯舟把火調小，但他們不知道，最好的食材，從來不長在貨架上。
許錚走進來，順手關上後門，抖了抖肩上的雨水。備用電源穩定，屏蔽貼沒有報警。
陳硯舟點點頭，往灶膛裡添了塊柴。
火光跳動了一下，映照在他臉上。
窗外雨已停歇，天邊泛起灰白。街麵的水窪倒映著路燈，如同撒了一地的碎玻璃。
他沒有脫下圍裙，也沒有坐下，就這麼站在灶前，凝視著湯麵上那一圈緩緩旋轉的油星。
那光芒，不動聲色，卻亮得令人難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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