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安靜了幾秒。
隨後，門鎖發出哢噠一聲，被人從外麵打開了。
刺眼的光線照了進來。
兩個保衛科人員滿臉不善地看著他。
“廠長讓你過去，你要是敢耍花樣，有你好果子吃。”
何維被再次押回了車間。
氣氛比剛才更加凝重，廠長和技術員都找不到軍品不合格的原因。
憤怒的張援朝正準備帶人離開，忽然聽到保衛科的人來報告，何維說他知道
聽到動靜，他停下腳步，回頭看著何維，眉頭緊鎖。
廠長臉色鐵青，指著何維罵道：“你還敢鬨！你還嫌不夠丟人嗎？”
張貴則一臉鄙夷地看著他，好像在看一個跳梁小醜。
何維沒有理會任何人，他的目光直直地射向張援朝。
“張代表，我知道那批零件的問題出在哪裡。”
他此言一出，全場皆驚。
張援朝眼中閃過一絲訝異。
他身邊的那位技術軍官不屑地哼了一聲：“你一個學徒工，懂什麼？”
何維沒有和他爭辯，而是看向了那箱不合格的零件。
他的眼鏡鏡片上，正浮現著一行行淡藍色的提示詞，像一個看不見的提詞器，為他提供最精準的措辭。
他一字一句，清晰地說：“這批零件的問題，不在打磨工序，而在熱處理。淬火的溫度根本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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技術軍官愣住了。
淬火是整個生產流程的核心技術，他一個小學徒怎麼會知道這個？
張貴的臉色唰一下變了，他厲聲嗬斥道：“你胡說八道什麼！淬火是我親自監督的，溫度記錄表上寫得清清楚楚，標準850度，一點都不少！”
他說著，就從旁邊辦公室拿出一本生產日誌，翻開給張援朝看。
“首長您看，白紙黑字，都有記錄的！”
何維冷笑一聲。
這正是他要的效果。
他看向張貴，眼神像在看一個已經暴露的獵物。
“記錄表是人寫的，可以作假。但機器不會說謊。淬火爐旁邊應該有煤炭使用記錄，我敢斷言，昨天晚班消耗的煤，比標準定量至少少了五分之一！”
他頓了一下，聲音提高八度，字字如釘。
“你們現在去查煤耗記錄，再用紅外測溫槍重新測量一下還在保溫狀態的爐壁溫度，就知道我有沒有說謊！”
紅外測溫槍？
這個詞讓在場所有人又是一愣。
這又是什麼新玩意兒？
那個電子合成音在何維腦中冷靜地提供著信息支撐。
【信息補充：紅外測溫槍，1967年由美國發明。中國在70年代末少量引進，用於部分尖端實驗室。根據對張代表一行人攜帶裝備的掃描分析，其設備箱中包含此儀器的概率為92。】
果然，張援朝和那位技術軍官對視了一眼，兩人眼裡都有些吃驚。
張援朝點點頭，技術軍官立刻打開了那個神秘的銀色設備箱。
在眾人的驚愕目光中，他從中取出了一把外形奇特，像手槍一樣的東西。
那正是紅外測溫槍。
張援朝意味深長地看了何維一眼，眼神中充滿了疑惑。
然後，他果斷地對身後的警衛員下令：“小王，小李，你們兩個，立刻去鍋爐房，把昨晚的煤耗記錄本給我拿來！”
接著，他又對技術軍官說：“你去測爐壁溫度！現在，馬上！”
整個車間，氣氛緊張到了極點。
張貴的額頭上，已經布滿了細密的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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