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維走上前,拿起那份還帶著傳真機餘溫的文件。
文件是中東的那位親王,以他們國家王室的名義,直接發給我們外交部的一份緊急的措辭嚴厲的抗議照會。
照會的內容很簡單,卻又充滿了爆炸性的信息。
就在昨天,他們的“希望綠洲”工業區裡,那條剛剛投產不到半年的“沙漠之心”發動機生產線,發生了劇烈的爆炸。
爆炸,引發了大火。
整個一號總裝車間幾乎被夷為平地。
雖然因為事發在深夜,沒有造成人員傷亡。
但是整條生產線和倉庫裡,數百台已經完工的發動機全部毀於一旦。
直接經濟損失超過一億美元。
而爆炸的原因,照會裡給出的初步調查結論,是他們從我們紅旗集團,進口的那批由白孟德實驗室負責研發的pc可編程邏輯控製器,存在著致命的設計缺陷。
是pc的程序失控,導致流水線上的機器人操作錯誤,引燃了車間裡的易燃物,最終導致了這場災難。
他們要求紅旗集團必須為此承擔全部責任,並立刻終止所有後續合作,賠償他們的所有損失。
否則,他們將保留在國際法庭對我們進行起訴的權利。
何維看完這份照會文件,整個人如同被雷電擊中。
他的大腦,嗡的一聲,一片空白。
怎麼可能?
白孟德的pc,雖然技術上還很初級,但它的設計,是以“穩定”和“安全”作為第一優先級的。
他親自審查過所有的代碼和硬件設計,裡麵設置了十幾道相互獨立的安全冗餘和緊急製動程序。
就算是被閃電直接劈中,它也隻可能死機,絕不可能出現失控,更何況引燃易燃物!
“這……這是汙蔑!是栽贓!”
一直沉默的林秋宜,終於忍不住開口了。
她的聲音裡,帶著委屈和憤怒。
“白孟德他們,為了這套係統,熬了多少個通宵,做了多少次測試!他們的每一個產品,出廠前都經過了最嚴格的七十二小時不間斷壓力測試!怎麼可能有這麼低級,又這麼致命的缺陷?”
“是啊。”陸國興狠狠地,把煙頭按在煙灰缸裡,“這裡麵一定有鬼!中東那邊剛跟我們簽了上百億的合作協議,他們的競爭對手,早就眼紅得不得了了。這一定是有人在背後搞破壞!!”
辦公室裡,群情激奮。
但趙東升,卻隻是疲憊地,搖了搖頭。
“現在說這些,已經沒用了。”他的聲音,充滿了無力感。
“爆炸已經發生了。損失也已經造成了。我們現在,沒有任何證據去證明這不是我們的責任。”
“在國際商業糾紛裡,沒有清白,隻有證據。”
他抬起頭,看著何維,那雙布滿了血絲的眼睛裡,充滿了深深的幾乎要壓垮這位老人的憂慮。
“小何,這次的麻煩,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大得多。”
“它動搖的,不僅僅是一筆生意。”
“它動搖的,是我們整個聯盟,整個紅旗集團賴以生存的最重要的根基——信譽。”
趙東升的話,像一把刀插在了在場每一個人的心上。
是的。
信譽。
對於一個以“技術”和“標準”為立身之本的聯盟來說,信譽,就是它的生命。
一旦失去了信譽,就意味著,他們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他們所描繪的所有宏偉藍圖,都將在一夜之間轟然倒塌。
他們將被重新打回原形。
變回那個,隻能在彆人製定的規則下苟延殘喘的三流工廠。
何維站在那裡一言不發。
他的大腦,已經從最初的震驚中,恢複了冷靜。
他的腦海裡,那台【啟示】ai,正在以一種前所未有的瘋狂速度,分析和重組著所有相關的信息。
中東,爆炸,pc,程序失控。
旭日重工,德州儀器,反常的平靜。
這一個個看似不相關的碎片,在他的腦海中,被一條看不見的線,迅速地串聯了起來。
一個大膽的,近乎天方夜譚卻又符合邏輯的可怕推論,逐漸在他的腦海中形成。
他抬起頭,看著滿屋子,那些被絕望和憤怒籠罩著的人。
他緩緩地,走到了那部可以連接國際長途的白色電話機前。
他拿起電話。
撥通了一個,他隻在香港撥打過一次的號碼。
電話那頭,很快傳來了,戴維·羅斯那充滿了成功商人特有的春風得意的聲音。
“哦,何!我的朋友!這麼晚了,是什麼風把你的電話吹到紐約來了?”
“羅斯先生。”何維的聲音,平靜得聽不到任何情緒。
“我想向你,打聽一個人。或者說,是一種東西。”
他的眼中,閃爍著一種,近乎殘忍的,冰冷的寒光。
“我記得,美國中央情報局cia),在七十年代末,曾經秘密研發過一種可以在芯片的生產過程中植入硬件木馬的攻擊技術。”
“它的代號,好像,叫……”
何維頓了頓,每一個字都像一塊冰,從他的嘴裡說了出來。
“‘邏輯,炸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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