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布斯打斷了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帶著一絲憐憫的弧度。
“是因為我們的nextstep操作係統，現在運行在全世界超過一億五千萬台‘青蘋果’電腦上？”
“還是因為，我們有紅旗工業聯盟，這個全世界最強大的硬件製造體係作為後盾？”
“或者，隻是因為，”喬布斯將屏幕轉向他們，讓他們能更清楚地看到那個刺眼的收購價格，“我背後的‘未來科技基金’，可以用現金，來買下你們全部？”
整個會議室，陷入了死一樣的寂靜。
所有人都明白了。
這不是一次平等的商業談判。
這不是一個被放逐的王子，乞求回到他的故鄉。
這是一個全新的，強大得令人無法理解的帝國，在用一種近乎羞辱的方式，來吞並一個早已衰敗的、腐朽的舊王朝。
喬布斯的next，就像特洛伊木馬，被紅旗工業這個來自東方的巨人，送到了蘋果的城下。
而如今，城門洞開，木馬裡衝出的，是他們曾經親手驅逐的，那個最可怕的國王。
“我給你們十分鐘。”
喬布斯合上了筆記本電腦。
“要麼，接受這個價格，你們拿著最後一筆還算體麵的錢離開。蘋果這個品牌，會繼續活下去。”
他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對著眾人，看著窗外那片他曾經無比熟悉的園區。
“要麼，拒絕。三天後，紅旗工業會發布一款搭載了【盤古二號】gpu的，售價499美元的新款‘青蘋果’電腦。到那時，你們這家公司的股票，將變得和廢紙沒有任何區彆。”
“時間，開始。”
他沒有再多說一個字。
但那四個字，像四記重錘，徹底粉碎了在場所有人心中，最後一絲幻想。
那是一場沒有任何懸念的投票。
在絕對的實力，和殘酷的現實麵前，所謂的商業尊嚴和談判技巧，都顯得可笑而無力。
十分鐘後，吉爾·阿梅裡奧在那份宣告自己職業生涯終結，也宣告一個舊時代徹底落幕的協議上，簽下了他那顫抖的名字。
……
收購協議簽署完畢。
喬布斯沒有和任何人握手，也沒有發表任何勝利感言。
他就站在那間曾經屬於他的，現在又重新回到他手中的董事會會議室裡。
當所有人都像逃離瘟疫現場一樣，倉皇離開後，整個房間，隻剩下他一個人。
他緩緩走到那張巨大的橢圓形會議桌的主位前，伸出手，用指尖，輕輕地，撫摸著那把冰冷的，真皮座椅的扶手。
他閉上眼睛，仿佛在感受著時間的流逝，和命運那詭異的輪回。
良久，他從口袋裡，拿出一部手機。
他按下了快捷撥號鍵。
電話很快被接通。
沒有傳來任何聲音，隻有一片如同宇宙深淵般的，絕對的安靜。
“itsdone.”喬布斯開口，聲音裡帶著一絲如釋重負的疲憊，“蘋果，回來了。”
電話那頭，依舊沉默。
但喬布斯知道，對方在聽。
“你接下來，想怎麼做？”喬布斯問道。
他問的不是對方的意見，而是在等待一個新的指令。
他早已習慣了這種模式。
電話那頭，沉默了足足十幾秒。
就在喬布斯以為通話即將結束時，一個平靜的，不帶任何感情的聲音，終於響了起來。
“史蒂夫。”
是何維的聲音。
“奪回一座失落的王國，隻是一場懷舊的遊戲。它毫無意義。”
喬布斯握著電話的手，不自覺地收緊了。
“還記得【啟示錄】項目嗎？”何維問道。
“當然。”喬布斯回答。
那是他內心深處，一個被強行壓抑下去的，關於完美的，未能麵世的產品的巨大遺憾。
“它不該隻是一件被封存在實驗室裡的藝術品。”
何維的聲音，像一把鑰匙，重新打開了喬布斯內心最深處的完美之門。
“我要你，回到蘋果。”
“然後，用蘋果的名義，用蘋果最極致的設計，和最瘋狂的偏執。把你，把ar的‘蜂鳥’，把林納斯的‘紅旗安卓’，把我們所有的一切，都融合進去。”
何維的聲音清晰地傳到了喬布斯的耳中，像一段來自神諭的編碼。
“不要再去想什麼下一代的個人電腦了，史蒂夫。”
“我要你，用蘋果這具借屍還魂的身體，去開啟一個全新的，屬於‘移動’的時代。”
“我要你，為我，為這個世界，去創造那個，真正的……”
“ipho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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