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賣的,是一個可以被用戶,像編程一樣,隨意定義和擴展的網絡平台。
【紅旗互聯】正在試圖將網絡設備,從一種硬件變成一種軟件。
而思科,這個全世界最大的交換機公司,一夜之間,仿佛成了一個抱著沉重磚塊的舊世界老人。
它的每一步,都顯得那麼沉重、笨拙且昂貴。
“一個很有趣的架構。”錢伯斯強迫自己露出一絲微笑,刻意與勒納夫婦保持了一段距離,“但你知道,企業級市場,看重的,是穩定性,和長期的服務。而不是那些看起來很酷的新概念。”
“是嗎?約翰,”何維笑了,他一邊用銀匙輕輕地攪動著咖啡,一邊平靜地說,“你把思科,變成了一家非常成功的公司。我承認。你賣出了數以億計的路由器和交換機,你們的硬件,連接了整個世界。你們是這個信息時代,最偉大的‘管道工’。”
他頓了頓,抬起頭,目光平靜地看著錢伯斯。
“但你有沒有想過。當管道本身,也能開始思考的時候,世界會變成什麼樣?”
桑迪·勒納,在此時冷笑了一聲。
那聲冷笑,像一聲清脆的鞭響,抽在了這安靜的空氣裡。
“他當然不會想。”她的聲音,帶著一種極具穿透力的,女高音般的嘲諷,“約翰的腦子裡,隻有每個季度的財報,和華爾街那些愚蠢的分析師。我們當初離開的時候,就跟他說過,未來屬於軟件,屬於開放的協議。而他,卻把我們創造的一個開放的,多協議的平台,變成了一個封閉的,隻為賣出更多硬件盒子服務的賺錢機器。”
她的手,指著窗外那片巨大的園區。
“看看這裡。約翰。你把它建得真漂亮。像一座昂貴的、毫無生氣的陵墓。”
錢伯斯的臉,微微抽搐了一下。
那被他引以為傲的,教科書般的企業管理和商業成功,在勒納的口中,變得如此不堪。
“桑迪,我們現在討論的是商業。”錢伯斯試圖維持自己的風度,“思科為股東們創造了數百億美元的價值。”
“我們今天來,不是來討論曆史的。”
何維再次開口,打斷了這場即將爆發的爭吵。
“約翰,”何維喝一口咖啡,平靜地說,“現在,時代變了。那些曾經需要你的管道的客戶,都已經死了。而你,和你的公司,就像一個抱著一堆全世界最好的水管的管道工,卻站在一片,已經徹底乾涸的河床上。”
他將那杯已經完全融合了方糖的咖啡,輕輕向錢伯斯的方向,推了半英寸。
一個暗示著“融合”與“提議”的動作。
“我今天,是代表‘未來科技基金’,以及我身後的紅旗工業聯盟,正式向思科係統公司,提出一次戰略性收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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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維的聲音很輕,但每一個字,都像一顆重磅炸彈。
“這不是一次惡意的攻擊。在這個價位上,我相信,也不會有任何其他的競爭者。”他平靜地補充道,點出了一個殘酷的事實——思科現在,已經是一塊無人問津的燙手山芋。
戴維·羅斯在此時,恰到好處地,從他那個公文包裡,取出了一份製作精美的,裝在深藍色文件夾裡的收購要約。
他將文件夾,放在了會議桌的中央。
沒有推向任何人,隻是把它展示在那裡,像一件等待被認領的,決定命運的聖物。
“我們的報價,將以思科過去二十個交易日的平均股價為基準,溢價百分之六十。”羅斯用他那不帶任何感情的,職業銀行家的口吻說道,“全部,以現金支付。”
這個報價,讓錢伯斯的瞳孔,再次狠狠地收縮了一下。
對於一家股價已經跌去90,並且深陷泥潭的公司,這樣一個全現金的、溢價高達百分之六十的收購要約,對那些同樣被深度套牢、血本無歸的股東們來說,不是誘惑,而是唯一的救贖。
這意味著,他們根本不需要,去召開什麼漫長的股東大會。
隻要這個消息被宣布,思科的董事會,會在二十四小時之內,被來自所有投資人的電話,徹底打爆,他們會像迎接救世主一樣,迎接這份協議。
“當然,”何維看著錢伯斯那張瞬間變得複雜的臉,補充道,“我們也有一些微不足道的條件。”
“第一,完成收購後,思科將從納斯達克退市,成為一家百分之百的私人控股公司。我們需要讓這家公司,重新回歸到以技術為導向,而不是以股價為導向的正確軌道上來。”
“第二,思科現有的硬件產品線,將全部保留。你們強大的全球銷售渠道、客戶關係和品牌信譽,是我們看重的寶貴財富。但是,未來所有新產品的研發,都必須圍繞著【天樞】的開放式軟件架構來進行。我們要用你們的‘身體’,去嫁接一個來自未來的‘大腦’。順便幫你清理掉那22億的庫存。”
錢伯斯沒有說話。
他在飛快地思考。
這兩個條件,雖然苛刻,但並非完全不能接受。
如果隻是這樣,他或許還有機會,在這個新的帝國裡,為自己和他的團隊,爭取到一個體麵的位置。
“第三……”
何維的聲音,變得異常平靜。
而正是這種平靜,讓錢伯斯的心,沉入了穀底。
“約翰·錢伯斯先生,你將獲得一份,足以讓你在任何財富排行榜上都名列前茅的豐厚的金色降落傘。然後,卸任你現在所有的職務。”
房間裡,安靜得能聽到空調出風口,那細微的氣流的嘶鳴。
錢伯斯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他感覺自己的聲帶,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給緊緊地扼住了。
“這家公司,需要回歸它的靈魂。”
何維的目光,從錢伯斯那張煞白的臉上移開,落在了他身旁的勒納夫婦身上。
“一個過渡時期的技術與戰略委員會將會成立。它將擁有公司未來路線的最高決定權。”
“這個委員會,將由三個人組成。”
“我。”
何維指了指自己。
“倫納德·波薩克先生,他將負責所有的技術架構。”
何維的目光,轉向那位一直沉默著的男人。
波薩克隻是微微點了點頭,他的手指,在膝蓋上,敲得更快了。
“以及……”
何維的目光,最後落在了桑迪·勒納的身上。
“桑迪·勒納女士,她將負責這家公司的文化重建。或者說,撥亂反正。”
桑迪·勒納那張充滿了戰鬥氣息的臉上,次露出了一個混雜著驚訝、狂喜和複仇快感的笑容。
她靠在椅背上的身體,猛得坐直了。
她看著麵如死灰的約翰·錢伯斯,像一頭終於等到了複仇時刻的母獅。何維站起身。
他知道,這場戰役,已經結束了。
他走到錢伯斯的麵前,將桌上那杯自己從未喝過的咖啡,端了起來。
“約翰,”他看著杯中那已經完全融為一體的,褐色液體,“你看,世界終將是平的。而那些拒絕融合的,最終都將被溶解。”
說完,他將那杯咖啡,放回了原處。
轉身帶著勒納夫婦,向門口走去。
“羅斯會處理好剩下的事情。”
在走到門口時,他停下腳步,沒有回頭。
“對了,約翰。”
“你在任時,簽署的那條,禁止在公司園區裡,飼養寵物和騎馬的規定。從明天起作廢。”
說完,大門被輕輕地帶上。
隻留下約翰·錢伯斯一個人,和他麵前那杯,冰冷的苦咖啡。
他的目光,空洞地,落在那個被放在桌子中央的,深藍色的文件夾上。
那不是一份收購要約。
那是一份,由被他驅逐的眾神遞來的,屬於他的……
退位詔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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