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7。”
戴維·羅斯終於開口,打破了這片由金融數據構成的寂靜。
他將一份打印出來的,厚厚的持股結構分析報告,輕輕地推到了何維麵前。
“我們在過去的三個星期裡,通過旗下二十七家互不關聯的離岸基金,在不觸發任何預警的情況下,已經悄悄地,吃下了英偉達已發行股票的百分之四點八七。”
他的語氣很平淡,像是在彙報一件再普通不過的日常工作。
“成本,比我們預估的還要低。看來華爾街那幫養老基金的經理們,巴不得早點把這個‘燙手山芋’扔掉。他們對黃仁勳,和他的‘摩爾定律’,已經徹底失去了耐心。”
何維沒有去看那份報告。
他依舊看著那個牛頓擺。
“還不夠。”他平靜地說道。
“何,”羅斯皺起了眉頭,“再往前,就是5的舉牌線。一旦我們越過那條線,我們的意圖就會徹底暴露。到時候,黃仁勳會警覺,股價會被炒高,收購的成本和難度,將呈幾何級數增長。”
“我說的,不是股權。”
何維終於將目光,從那個牛頓擺上移開。
他看著羅斯,眼中閃爍著一種,更高維度的,屬於戰略家的光芒。
“我說的是,市場的信心。”
“我們現在手中的股權,隻是杠杆。而要撬動整個棋局,我們還需要一個支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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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出手指,輕輕地,按停了那個正在擺動的牛頓擺。
五顆鋼珠,瞬間靜止。
“一個能讓所有持有英偉達股票的投資者,都陷入徹底絕望的事件。”
羅斯的呼吸,微微一滯。
他知道,何維的“殺招”,要來了。
“通知我們的團隊,”何維的聲音,依舊平靜,“以紅旗工業的名義,租下明年一月,拉斯維加斯ces主展館最大的那個展台。”
“另外,幫我預定凱撒宮酒店最大的那個宴會廳。ces開幕日,晚上八點。”
“什麼主題?”羅斯問道。
何維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如同手術刀般冰冷的弧度。
“一個新時代的引擎,與一個舊時代的葬禮。”
……
2001年1月,拉斯維加斯,ces2001國際消費類電子產品展覽會。
作為消費電子領域皇冠上的明珠,新世紀的ces展會,充滿了後泡沫時代特有的,謹慎而又躁動的氣息。
所有廠商,都在迫切地尋找著下一個能引爆市場的增長點。
整個拉斯維加斯會議中心,像一頭被注入了過多興奮劑的巨獸。
巨大的噪音,閃爍的霓虹,以及數以萬計的,來自全球各地的廠商、記者、和技術愛好者,共同構成了這片科技的迦南之地。
英偉達的展台,占據了入口處最顯眼的位置。
他們的展台被設計成了一個綠色的,充滿了賽博朋克風格的“神殿”。巨大的屏幕上,循環播放著令人腎上腺素飆升的geforce3的遊戲畫麵。
黃仁勳穿著他那件標誌性的黑色皮夾克,像一個搖滾明星一樣,站在展台的中央,接受著媒體的閃光燈和信徒們的歡呼。
他的臉上,重新掛上了那種,招牌式的充滿了自信和感染力的笑容。
他成功了。
他和他的團隊,在最後期限之前,創造了那個奇跡。
他手中,正握著那塊全新的,擁有著超越時代性能的——geforce4。
他將在今天下午,向全世界,正式發布這款,用自己的全部心血和驕傲澆灌出來的複仇之劍。
他相信,隻要這塊顯卡一發布,所有關於英偉達的質疑,都會煙消雲散。
那個來自東方的傲慢年輕人,將為他的無知,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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