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偉達新任ceo的就職典禮,被安排在了聖克拉拉總部那足以容納數千人的喬木報告廳裡。
全球的科技媒體記者,如同聞到血腥味的鯊魚,從世界各地蜂擁而至。
他們手中的長槍短炮,對準的不是那位即將上任的、來自紅旗半導體的鐵腕人物,而是典禮上那個最特彆的“嘉賓”——黃仁勳。
這是他以英偉達創始人和ceo的身份,最後一次,站在這裡。
聚光燈下,黃仁勳依舊穿著他那身標誌性的黑色皮衣。
但所有人都看得出,那件曾經讓他顯得桀驁不馴、充滿攻擊性的“戰袍”,此刻穿在他身上,卻透著一種難以言說的蕭索與疲憊。
他站在舞台的一側,像一個即將把女兒嫁出去的、強顏歡笑的父親,看著那個名叫蘇睿的東方男人,從紅旗集團聯席總裁的手中,接過了象征英偉達權力的水晶杯。
蘇睿是何維親自挑選的“手術刀”,他在紅旗半導體內部,以冷靜、高效和絕對的執行力而聞名。
他存在的唯一目的,就是將英偉達這艘曾經擁有“獨立靈魂”的巨輪,徹底拆解、改造,然後嚴絲合縫地,焊接到紅旗帝國的龐大艦隊之中。
“……在此,我代表紅旗集團,也代表英偉達董事會,向黃仁勳先生過去二十年來的卓越貢獻,致以最崇高的敬意。”聯席總裁的發言充滿了官方辭令的客套與得體,“我們堅信,在全新的‘首席戰略顧問’崗位上,黃先生的遠見卓識,將為集團在更廣闊的消費娛樂領域,指引前進的方向。”
場下響起了禮貌而稀疏的掌聲。
隨後,主持人請黃仁勳先生,上台致辭。
這是給他最後的體麵。
黃仁勳深吸一口氣,整理了一下皮衣的衣領,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到了舞台中央。
那一瞬間,全場所有鏡頭的光芒,都聚焦在了他一個人的身上。
閃光燈密集得,仿佛要將他吞噬。
他看著台下那些熟悉的麵孔——跟隨他征戰多年的老部下,曾經與他唇槍舌劍的媒體記者,還有那些華爾街的分析師。
他們的眼神複雜,有同情,有惋惜,有幸災樂禍,也有冷漠的審視。
黃仁勳知道,他那場還未開始就已結束的“獨立戰爭”,已經成為了整個矽穀心照不宣的秘密。
他的失敗,將成為未來十年裡,所有試圖挑戰紅旗霸權的人,在午夜夢回時,都會反複想起的一場噩夢。
“英偉達是一家偉大的公司,”他的聲音通過麥克風傳遍全場,略帶沙啞,但依舊努力保持著鎮定,“它的偉大,在於它從不畏懼改變,從不停止追尋下一個偉大的夢想。”
“今天,我也將去追尋我自己的,一個新的夢想。”
他發表了一段簡短、得體、充滿了官方色彩的講話。
他感謝了所有人,祝福了新任ceo。
黃仁勳將自己的離開,描繪成了一次主動的、尋求新挑戰的“光榮退休”。
但他眼中無法掩飾的落寞與不甘,卻被台下那些最高清的攝像機鏡頭,精準地捕捉,然後無聲地,傳向了全世界。
典禮結束後,黃仁勳拒絕了所有的采訪,在安保人員的護送下,默默地離開了這座他親手建立起來的英偉達大廈。
當他的車駛出園區大門時,他最後回頭望了一眼那巨大的、由無數綠色像素點組成的英偉達ogo。
屬於他的時代,落幕了。
……
接下來的日子,對黃仁勳而言,是一場漫長的退而不休。
他被安排到了位於洛城市中心,一座名為雲端的摩天大樓的頂層。
他擁有了一間比他原來辦公室還要大、還要豪華的“首席戰略顧問”辦公室。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整個洛城最繁華的城市天際線。
他配備了頂級的秘書和助理團隊,隨時聽候他的差遣。
這是一座為他量身定做的“黃金囚籠”。
他沒有任何實際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