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華盛頓的夜色沉靜如水。
白宮橢圓形辦公室內,總統坐在那張著名的“堅毅書桌”後,氣氛卻像一桶即將引爆的火藥。
商務部長雷諾茲、國務卿萬斯以及幾位核心幕僚分立兩側,他們的臉上,都帶著一種大局已定的肅穆。
電視攝像機無聲地運轉著,準備記錄下這曆史性的一刻。
“何維選擇了一條對抗的道路,”總統的聲音低沉而有力,仿佛在對全國人民發表演講,“他試圖建立一個不受任何主權國家監管的數字帝國,將全世界的命脈掌握在自己手中。”
“美利堅合眾國,作為自由世界的燈塔,絕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今天,我們動用的不是武力,而是法律。”他拿起桌上那支特製的派克鋼筆,“我們扞衛的,是一個公平、開放、透明的全球秩序。任何人都不能淩駕於規則之上。”
閃光燈驟然亮起,將這一刻定格為永恒。
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臉上露出如釋重負的微笑。
在他們看來,這意味著戰爭已經結束。
一個商業實體,無論多麼強大,都無法與一個主權國家的全力打壓相抗衡。
紅旗集團的末日,已經進入了倒計時。
昆侖廳內,那片虛擬的星空下,何維看著白宮的拙劣鬨劇,向【啟示】ai下達了總攻指令。
【最終確認條件已達成。】
【“冬蟄”計劃,進入執行階段。】
紐約,soho區,“量子黎明資本”辦公室。
淩晨三點。
整個樓層燈火通明,氣氛卻比西伯利亞的冬夜還要寒冷。
基金經理大衛·陳,這位曾經的哈佛數學天才、華爾街冉冉升起的新星。
此刻雙眼布滿血絲,死死地盯著麵前六塊屏幕上瘋狂跳動的數字。s債券cds價格的那條曲線,已經不再是“持續上揚”了。
它變成了一根幾乎垂直於時間軸的、猙獰的紅色尖刺。
這意味著,市場為這家南美礦業公司的債券違約所支付的保險費用,在短短幾個小時內,暴漲了一萬倍!
這在金融邏輯上,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事情。s公司並沒有宣布破產,智利政府也沒有吊銷它的采礦許可,僅僅是一個“存在風險”的補充報告,絕不可能引發如此瘋狂的定價。
“這是攻擊!是一場針對我們的、赤裸裸的戰爭!”
大衛·陳對著電話嘶吼。
電話另一頭,是他們的主要經紀商——高盛的代表。
“大衛,冷靜點。”
對方的聲音同樣疲憊,但更多的冷漠:“我不管這是不是攻擊。我隻知道,根據你們的風險敞口,你們需要立刻追加十七億美元的保證金。否則,根據協議,我們將在半小時後,開始強製平倉。”
“十七億!你瘋了嗎?!”大衛·陳感到一陣天旋地轉,“我們整個基金的淨資產也才三十億!我們沒有那麼多流動性!”
“那是你的問題,不是我的。”高盛的代表掛斷了電話。
這就是華爾街的法則,殘酷而高效。
當你的風險模型崩潰時,沒有人會給你喘息的機會。
大衛·陳發瘋似的給所有他認識的銀行家、投資者打電話,試圖拆借到一筆過橋資金。
但回應他的,隻有禮貌而迅速的拒絕。
恐慌已經開始蔓延。
沒有人知道這場風暴的中心在哪裡,自然也沒有人敢在這種時候伸出援手,引火燒身。
半小時後,大衛·陳的交易終端上,所有的持倉數據瞬間變成了灰色。
他知道,自己被“強平”了。
高盛的係統,正在不計成本地、像拋售垃圾一樣,將“量子黎明資本”持有的所有資產——股票、債券、期貨、期權——全部拋向市場。
這是一場數字世界的屠殺。
而這場屠殺,瞬間引發了連鎖反應。
華爾街,“斯特靈格蘭特”投資銀行,全球風險管理中心。
巨大的環形交易大廳中央,矗立著一塊被稱為“上帝之眼”的全景監控屏幕。
風險總監馬庫斯·韋伯,一個頭發花白的德國裔銀行家,正一臉凝重地站在這塊屏幕前。
就在剛才,“上帝之眼”的係統警報,發出了有史以來最尖銳、最刺耳的蜂鳴。
一個代表著“係統性關聯風險”的指數,在沒有任何預兆的情況下,瞬間從代表“安全”的綠色,直接跳到了代表“即將崩潰”的深紅色。
“怎麼回事?!”韋伯對著團隊怒吼,“是哪個國家的央行倒閉了?還是爆發了核戰爭?”
一名年輕的分析師,臉色慘白地跑過來,顫抖著遞上一份數據報告:“總監是‘量子黎明’,他們爆倉了。”
“量子黎明?那個隻有三十億的小基金?”韋伯皺起了眉頭,難以置信,“開什麼玩笑!一隻螞蟻被踩死,難道能引發一場地震嗎?”
“問題不在於他們的大小,而在於他們持有的東西。”分析師指著屏幕上的一條數據鏈,“他們是gs債券cds市場的主要空頭之一。在高盛強平他們的頭寸後,市場上gs的cds價格徹底失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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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伯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瞳孔驟然收縮。
“失控”這個詞,已經不足以形容眼前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