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曼哈頓。
第五大道旁一座不對公眾開放的私人俱樂部,其曆史比美國本身還要悠久。
厚重的紅木牆壁上,掛滿了簽署過《獨立宣言》的先賢肖像。
空氣中彌漫著古巴雪茄和百年威士忌混合發酵後的獨特氣味。
這裡是舊世界權力金字塔最頂端的密室之一。
今夜,密室的主角,是剛剛從何維那裡铩羽而歸的大衛·羅斯柴爾德。
他坐在主位上那張由整塊橡木雕刻而成的巨大扶手椅裡,臉色蒼白,眼神中殘留著一種被顛覆信仰後的疲憊與驚悸。
他的麵前,坐著寥寥數人。
每一個,都是能讓華爾街乃至全世界為之震動的名字。
執掌著高盛與摩根這兩大金融帝國的首席執行官,代表著華爾街最強大的“舊錢”。
一位掌控著全球最大媒體娛樂集團的傳媒大亨,他的電視網絡和報紙,是定義全球輿論的畫筆。
還有一位身份神秘,總是坐在陰影裡的老人,他是共濟會內部一個極高級彆分會的“導師”,代表著一種更古老、更隱秘的權力傳承。
“他贏了。”
羅斯柴爾德緩緩開口,聲音沙啞。
這個結論,讓在場所有人的臉色都變得極為難看。
“肯·格裡芬成了華爾街最大的笑話。”高盛的首席執行官冷冷地說道,“五千億美元,那不是錢,那是我們用了一百年時間,向全世界建立起來的金融‘神權’,被人當眾撕得粉碎。”
“我的麻煩更大。”傳媒大亨煩躁地撚滅了手中的雪茄,“我們失去了對敘事的定義權。過去,我們可以讓全世界相信任何我們想讓他們相信的東西。但現在,何維的‘天網’,像一個幽靈,可以隨時隨地繞過我們所有的廣播塔和防火牆,把他的聲音,直接灌進四十億人的耳朵裡。我們變成了聾子和瞎子。”
密室內的氣氛壓抑得如同風暴前的海麵。
sift絞殺,失敗了。
金融圍剿,慘敗了。
輿論封鎖,變成了一個國際笑話。
他們手中的每一件武器,都被證明,對何維無效。
“我們都犯了一個根本性的錯誤。”
一直沉默的羅斯柴爾德,終於抬起了頭。
他的眼神重新恢複了那種洞悉一切的深邃。
“我們一直在試圖用我們的規則,去打敗一個根本不承認我們規則的人。”
他站起身,走到一幅巨大的世界地圖前。
“幾個世紀以來,我們的權力,建立在什麼之上?”
他自問自答。
“不是黃金,不是石油,甚至不是航空母艦。”
“是‘定義權’。”
他的手指,點在紐約的位置。
“我們定義了什麼是‘價值’。我們告訴全世界,一張綠色的紙,比一噸鋼材更有價值。”
他又點向倫敦。
“我們定義了什麼是‘信用’。我們讓全世界相信,我們銀行家之間的承諾,比一個國家的主權更可靠。”
最後,他的手指劃過好萊塢。
“我們定義了什麼是‘夢想’。我們用電影和音樂,告訴全世界,什麼樣的生活,才是值得追求的。”
“價值、信用、夢想……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構成了我們統治世界的基石。”
羅斯柴爾德轉過身,看著在座的每一個人。
“而何維,正在摧毀這一切。”
“他沒有跟我們爭論那張綠色的紙值多少錢,他直接拿出了一輛汽車,告訴世界,這才是價值。”
“他沒有跟我們探討信用的模型,他直接用無法篡改的區塊鏈,建立了一種全新的信任。”
“他甚至沒有試圖跟我們爭奪輿論場,他直接開辟了一個新的信息維度。”
“各位,”羅斯柴爾德的聲音變得低沉而凝重,“他不是在搶奪我們的財富,他是在瓦解我們存在本身。他正在從根本上,改寫這個世界的底層運行代碼。”
“這是一個‘範式’層麵的戰爭。要麼他的範式取代我們,要麼我們把他的範式徹底抹除。沒有第三條路。”
這番話,讓在場所有人都感到了刺骨的寒意。
他們終於明白了自己麵對的,是何等恐怖的敵人。
那不是一個商業對手,那是一個來自不同文明的、旨在埋葬他們整個世界的異教徒。
“所以,”坐在陰影裡的共濟會“導師”,終於開口了,他的聲音像古老的羊皮紙一樣乾澀,“白宮那邊,已經有了結論。”
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了他。
“當‘文明人’的手段無法消滅‘野蠻人’時,‘文明人’就隻能動用最後的手段。”
“總統先生已經授權,啟動‘皇帝隕落’行動。”
“摩薩德已經接下了這份合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