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殿之內,全球直播的畫麵已經關閉。
那場由以色列最後的軍事力量主演的、可笑而又可悲的“煙花秀”,似乎已經為這場短暫的衝突畫上了一個句號。
趙東升緊繃的神經終於鬆弛下來,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結束了。”他看著畫麵上內塔尼亞胡吐血倒下的那一幕,沉聲說道,“他輸光了所有的籌碼,這個國家,已經再也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了。”
何維沒有說話。
他隻是靜靜地看著巨大的地球模型,眼神深邃,似乎在思考著更深層的問題。
一個國家的瘋狂,或許會因為領導人的倒下而終結。
但一個文明的仇恨,卻不會輕易消散。
就在這時,‘神諭’毫無感情的聲音,突然打破了神殿內的寧靜,也擊碎了趙東升剛剛放下的心。
“報告先生,偵測到高烈度突發事件。我方旗下,紅旗航運‘遠望七號’貨輪,於新加坡時間五分鐘前,在馬六甲海峽航道中部,遭遇不明水下攻擊,船體斷裂,已於一分鐘前完全沉沒。”
屏幕上,立刻彈出了貨輪沉沒前最後幾秒的衛星監控畫麵。
那艘滿載著歐洲芯片製造設備、價值超過三十億美元的萬噸巨輪,在一團劇烈的爆炸火光中,絕望地沉入黑暗的海底。
趙東升臉上的輕鬆瞬間凝固,雙眼猛地瞪大!
“水下攻擊?!”
這三個字,像一記重錘,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心上。
然而,這僅僅隻是一個開始。
‘神諭’的警報聲,如同催命的鼓點,密集地響了起來。
“報告:德國漢堡,我方歐洲分部總經理弗蘭克·穆勒及其六歲的女兒,於十一分鐘前在住所附近公園被不明武裝人員綁架,下落不明。”
“報告:馬來西亞吉隆坡,我方半導體封裝工廠一名華裔工程師,李文傑,於十七分鐘前下班途中,遭遇汽車炸彈襲擊,當場身亡,並造成十三名平民受傷。”
“報告:巴西裡約熱內盧,我方鐵礦石轉運港口一號倉庫,於二十分鐘前發生劇烈爆炸,初步判斷為高強度塑膠炸藥所致,港口陷入全麵癱瘓。”
“報告:愛爾蘭都柏林,我方歐洲雲數據中心遭遇物理入侵,雖未被攻破核心區,但其外部供電線路被切斷,造成大規模數據服務中斷。”
……
一條條血淋淋的報告,如同雪片般從世界各地飛來。
巨大的地球模型上,原本代表著紅旗集團全球商業版圖的藍色光點,此刻正一個接一個地,被染上了代表著襲擊和流血的、刺目的紅色!
這不是國家層麵的軍事對抗。
這甚至不是戰爭。
這是一種最卑劣、最肮臟、最無底線的——全球恐怖襲擊!
“混蛋!是內塔尼亞胡!是他乾的!”趙東升的拳頭狠狠地砸在操作台上,雙目赤紅,青筋暴起!
“他在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攻擊我們的平民!攻擊我們手無寸鐵的員工!”
他猛地轉向何維,聲音因為極度的憤怒而顫抖:
“何總!立刻反擊!把特拉維夫從地圖上抹掉!為我們死去的兄弟報仇!”
在他看來,既然以色列已經不講規則,那我方也無需再有任何顧忌。
用神的力量,將這個瘋狂的國度,徹底從物理上予以毀滅!
然而,何維緩緩地轉過身,看著暴怒的趙東升,卻搖了搖頭。
他的眼神,前所未有的凝重。
“東升,”他的聲音平靜,卻帶著一絲深深的無力感,“你覺得,我們現在應該把‘天罰’對準哪裡?”
“當然是……”趙東升的話說到一半,突然卡住了。
是啊。
該對準哪裡?
綁架發生在德國漢堡,襲擊者可能早已逃往了波蘭。
汽車炸彈在馬來西亞引爆,凶手或許已經登上了飛往泰國的航班。
貨輪沉沒在馬六甲,那艘發動攻擊的潛艇,此刻恐怕早已潛入了印度洋的深海,消失得無影無蹤。
“‘神諭’,”何維淡淡地開口,“向東升解釋一下,我們現在麵臨的困境。”
“指令已確認。”
‘神諭’立刻在全息屏幕上,構建出了兩個動態的模擬戰場。
第一個戰場,是廣闊的印度洋。
“針對水下目標,”‘神諭’解釋道,“‘天網’係統的電磁與光學偵察,對潛藏於數百米深海中的潛艇,完全無效。
這是一種基於物理規律的‘致盲’。”
屏幕上,代表“海豚”潛艇的光點,如同一條滑不溜手的泥鰍,在深海中自由穿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