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製空權沒了。”
美國空軍作戰司令部總司令,馬克·威爾什上將那句如同行屍走肉般的哀嚎,通過備用線路,回蕩在夏延山脈堅硬的花崗岩深處。
科羅拉多州,北美防空司令部總部。
這座在冷戰時期,為了抵禦蘇聯百萬噸級核彈飽和式攻擊而建造的、深藏於山體內部數百米之下的末日堡壘,此刻正被一種比核冬天還要冰冷的絕望所籠罩。
巨大的防爆鋼門,隔絕了外界的一切。
但也隔絕了所有的希望。
指揮中心的巨型屏幕牆上已經是一片雪花。
所有來自太空的衛星信號都中斷了。
連接各大空軍基地的通訊線路,也陷入了一片死寂。
北美防空司令部兼美國北方司令部總司令,格倫·範赫克上將,這位掌管著整個北美大陸空天防禦的四星上將,正靜靜地站在這片信息的墳墓中央。
他的軍裝,熨燙得筆挺,肩上的四顆將星,在應急燈的照射下,反射著冰冷的光。
但他的臉色,卻蒼白如紙。
“將軍,”他的副官,一名年輕的空軍準將,聲音乾澀地彙報道,“我們與太空軍司令部和空軍作戰司令部,都失去了聯係。”
“根據最後收到的數據顯示,我方在軌的所有軍用衛星,全部失效。”
“部署在北美本土及海外基地的所有第五代戰鬥機,f22與f35,全部墜毀或失聯。”
“b2戰略轟炸機部隊,也遭到了毀滅性打擊。”
副官每彙報一條,範赫克上將的身體,就微不可察地顫抖一下。
衛星沒了,指揮係統瞎了。
戰機全部被摧毀,製空權丟失。
一個曾經橫行無忌、稱霸全球的軍事帝國,在短短兩個小時內,就被打回了第一次世界大戰之前的狀態。
指揮中心內,數百名負責監控、分析、指揮的軍官和技術人員。
全都像被抽走了靈魂的木偶,呆呆地坐在自己的工位上,眼神空洞。
他們的麵前是漆黑一片的屏幕,耳邊是死一般的寂靜。
那種被全世界拋棄的、孤立於信息荒漠的恐懼,足以將最堅強的戰士也逼瘋。
“還沒有結束。”
範赫克上將緩緩地開口,他的聲音,沙啞得像是兩塊生鏽的鐵片在摩擦。
他猛地轉身,用那雙布滿了血絲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在場的每一個人。
“何維的報複,還沒有結束!”
“他挖掉了我們的眼睛,折斷了我們的翅膀,下一步就是要來敲碎我們的腦殼!”
他的聲音,陡然拔高,如同受傷的困獸,發出最後的咆哮。
“但是,先生們,我要告訴你們!”
“隻要我們還坐在這裡,隻要夏延山的這扇大門還能關上,美利堅合眾國的本土,就不是不設防的。”
他走到一麵巨大的北美地圖前,手指在上麵重重地劃過。
“從阿拉斯加的格裡利堡,到關島的安德森基地,我們部署了當今世界最頂級的陸基中段防禦係統。”
“從東海岸到西海岸,我們部署了數十套‘薩德’末段高空區域防禦係統。”
“在華盛頓、紐約、洛杉磯這些核心城市的周邊,我們部署了數以百計的‘愛國者3’導彈連。”
他猛地一拳,砸在地圖上。
“這是一麵盾牌,一麵由當今世界最頂尖的雷達、攔截彈和無數士兵的忠誠共同鑄就的,堅不可摧的鋼鐵之盾。”
“何維的那些‘幽靈’戰機,或許能欺負一下f22,但它們敢進入我們本土的防空識彆區嗎?它們能躲得過我們這張覆蓋了整個北美大陸的、天羅地網般的火力攔截嗎?”
“不,它們不能!”
範赫克上將的這番話,如同強心劑,注入了這片絕望的海洋。
是啊!
我們還有盾。
我們還有最後一道防線。
那是一道專門為了攔截洲際彈道導彈而設計的、全世界最強大的綜合導彈防禦係統。
就算失去了天基和空基的預警,我們還有部署在格陵蘭、英國、阿拉斯加的“鋪路爪”大型相控陣雷達。
它們的探測距離,足以覆蓋整個北半球。
隻要何維敢從本土發動攻擊,隻要他的武器,敢進入我們的大氣層。
我們就一定能偵測到,一定能攔截。
一種被逼到絕境後的、非理性的希望,開始在指揮中心內重新燃起。
“命令!”範赫克上將抓起指揮台上的紅色電話,下達了最後的指令,“啟動最高級彆的‘國土防禦’預案!”d、‘薩德’、‘愛國者’係統,雷達全功率開機,所有攔截彈,解除保險,進入待發狀態!”
“我要用鋼鐵,在北美大陸的上空,撐起一頂無懈可擊的蒼穹!”
……
耶路撒冷,“神殿”指揮中心。
何維的臉上,依舊是那副古井無波的表情。
他看著屏幕上,北美大陸的地圖上,一個個代表著導彈防禦陣地的圖標,被點亮,連成了一片密不透風的光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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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極儘嘲諷的弧度。
“盾牌?”他輕聲說道,像是在自言自語,“在絕對的力量麵前,盾牌,隻是為了讓死亡的儀式感更強一些罷了。”
他緩緩地抬起手,指向了屏幕上,那個代表著月球的、銀白色的天體。
“神諭。”
“我在。”
“啟動【月球快遞】協議。”
何維的聲音,平淡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