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維發現,自己嚴重低估了史前狼崽的飯量。
尤其是當這些生物處於哺乳期和幼崽期的時候。
山洞裡那五隻還沒睜眼的小毛球,簡直就是五台嗷嗷待哺的永動榨奶機。
它們一天到晚除了睡,就是哼哼唧唧地拱在青瞳懷裡,玩命地吸奶。
青瞳作為一位光榮的英雄母親,每天的消耗量大得驚人。
何維之前儲存的那些熏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減少。
青瞳也很懂事,每次何維遞過烤肉,它總是先嗅嗅,然後用眼神示意他分量減半,似乎想把更多的食物留給這個同樣需要營養的兩腳獸夥伴。
“彆介啊,青瞳,你現在可是咱家的重點保護動物,一人吃,六狼補。你要是沒奶了,這五台發動機不得把我給吃了。”
何維一邊說,一邊強行把最大的一塊肉塞到它嘴邊。
俗話說,坐吃山空,連山都能吃沒。
更讓何維抓狂的是,他布置在林子裡的那些鋼絲套索,最近的收獲越來越差。
一開始還能套到些不開眼的倒黴兔子或者野雞,但現在,那些小動物們好像都裝了“反套索雷達”,一個個都繞著他的陷阱走。
好幾天過去,連根兔毛都沒撈著。
“這些史前兔子怕不是都上過反詐培訓課吧,警惕性比我們小區門口防推銷的大媽還高。”
這天早上,他再次巡視完陷阱,依舊兩手空空。
回到洞裡,看著空空如也的熏肉架和眼巴巴瞅著他的青瞳,何維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
“完了完了,這眼看就要斷頓了,七張嘴吃飯,總不能讓我去啃樹皮吧。”
他煩躁地走到河邊,掬起一捧河水洗一把臉想冷靜一下。
就在他低頭的時候,幾條巴掌大的魚,擺著尾巴,悠哉遊哉地從他眼前遊了過去。
“魚?”
何維眼睛一亮,仿佛看到了幾塊會遊泳的蛋白質。
“對啊!我怎麼把這茬給忘了!陸地上的動物會躲陷阱,水裡的魚總不能在河底挖地道吧?”
思路瞬間被打開。
比起在危機四伏的叢林裡和那些開了智的兔子們鬥智鬥勇,在河裡捕魚,風險小,收益高。
隻要技術到位,這條奔流不息的史前大河,不就是個取之不儘用之不竭的天然大食堂嗎?
用長矛戳魚?
效率太低,他這半吊子水平,估計戳一天也戳不著一條。
“所以,專業的事情,還得用專業的工具。”
何維的眼睛閃爍著智慧的光芒,那是在現代社會被各種app和短視頻浸潤過的點子源泉。
“漁網,我需要一張網!”
這個念頭一旦冒出來,就在他腦子裡瘋狂生長。
說乾就乾。
他回到山洞,翻出了他從電動車上拆下來的那些“寶貝疙瘩”。
幾根堅韌的刹車鋼絲線,還有一大把從電機裡抽出來的、相對柔軟的銅線。
“鋼絲做漁網的框架,這叫‘主筋’,保證強度。銅線……銅線太珍貴了,不能全用上。”
他想了想,銅線可以用來做關鍵部位的連接和加固,但大麵積的網眼,還得靠就地取材。
他的目光落在了洞口附近那些盤根錯節的藤蔓上。
“就你了,史前植物纖維網!”
接下來的工作,堪稱何維穿越以來最枯燥、最磨人、也最考驗耐心的工程。
第一步,製作繩子。
他砍了大量的藤蔓回來,先用石頭砸扁,然後放在水裡浸泡,讓堅硬的表皮和內部的纖維分離開。
這個過程充滿了難以名狀的植物汁液的怪味。
“感覺像在史前醃酸菜,就是不知道這酸菜能不能吃。”
泡軟之後,他再把藤蔓撈出來,用手一下下地撕開,搓揉,將裡麵的長纖維一絲絲地抽出來。
這活兒極其磨手,沒多久,他那雙曾經熟練操控手機屏幕和電動車車把的手,就磨出了好幾個水泡,又痛又癢。
“以前送外賣,手是累,但好歹有單子跑。現在搓繩子,搓斷了手都沒地方報工傷。”
他把抽出來的纖維一縷縷地接起來,按照記憶中看過的野外生存視頻裡的手法,兩股或者三股擰在一起,搓成細繩。
一天,兩天……
何維就像個被關在山洞裡強製勞動的紡織工,每天都在和藤蔓纖維死磕。
青瞳好奇地看著他,時不時伸出舌頭舔舔他磨破的手,喉嚨裡發出安慰般的嗚咽聲。
終於,在耗費了無數的耐心和口水,手指頭都快搓出火星子之後,他總算積攢了足夠多的、雖然粗細不均但還算結實的藤蔓繩。
第二步,織網。
這更是個挑戰。他從來沒乾過這活,隻能憑著模糊的印象和想象力來。
他先把幾根寶貴的鋼絲彎成一個大致的長方形框架,固定在兩棵樹之間。
然後,他將藤蔓繩一根根地綁在框架上,開始編織網眼。
他試了好幾種打結的方法,結果要麼是鬆鬆垮垮一扯就開,要麼就是死結一團根本弄不成網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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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這打結比高數還難!”
何維急得抓耳撓腮,最後索性放棄了那些花裡胡哨的結,就用最簡單的笨辦法:一個壓一個,交叉穿過,在每個交叉點用更細的銅線纏繞固定。
這方法雖然笨,耗費的銅線也多,但勝在牢固。
山洞裡,隻聽見何維不停地嘀咕和倒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