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身影,緩緩從黑暗中走出。
那是一個老人,一個老到仿佛隨時都會被風吹倒的原始人。
他的背已經駝了,皮膚像是乾裂的樹皮,布滿了深刻的皺紋和各種奇異的刺青。
他的頭上戴著用某種大型鳥類羽毛製成的頭冠,脖子上掛著一串串用獸牙、怪石和人指骨串成的項鏈。
他手中拄著一根用整根人腿骨打磨成的法杖,法杖頂端,鑲嵌著一顆磨得發亮的白色頭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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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是這個部落的薩滿巫師。
是部落的精神領袖,是權力的核心,是與神明溝通的凡間使者。
當薩滿巫師完全走出洞口,沐浴在陽光下的那一刻。
不可思議的一幕發生了。
在場的所有原始人,無論是男人、女人、孩子,還是那些受傷倒地的警衛,全都齊刷刷地跪了下去。
他們五體投地,將額頭緊緊貼著地麵,嘴裡發出虔誠而低沉的嗡鳴,向他們至高無上的精神領袖,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連何維身後那四個剛剛還準備為他拚命的獵人,也毫不猶豫地跪倒在地,身體因為敬畏而微微顫抖。
整個山穀,隻有何維一人,如同一杆標槍,筆直地站著。
他與這位薩滿巫師,隔著十幾米的距離,遙遙對視。
薩滿巫師那雙渾濁的眼睛裡,看不出任何情緒。
他隻是平靜地看著何維,仿佛在看一塊石頭,一棵樹。
何維身後的那個中年原始人,也就是狩獵小隊的隊長,在跪拜之後,不敢起身,他用手肘和膝蓋支撐著身體,像一條蟲子一樣,匍匐著爬到了薩滿巫師的腳下。
他不敢抬頭,隻是用一種夾雜著恐懼和激動的語調,嘰裡呱啦地開始講述。
他的敘述斷斷續續,卻充滿了表現力。
他先是指了指遠處那頭巨大的披毛犀屍體,又用手比劃出它狂奔的姿態。
然後,他指著何維,做出一個簡單卻精準的“刺”的動作,再模仿披毛犀轟然倒地的樣子。
接著,他又指著自己那個被治好的同伴,指出那道已經被縫合包紮好的傷口,又指指何維的急救包,雙手合十,做出祈禱的姿態。
最後,他指著地上那些死傷的警衛隊員,又指指毫發無損的何維,臉上露出驚恐的表情,對著薩滿連連叩首。
整個過程,何維都安靜地看著。
他能感覺到,薩滿巫師的眼神,在發生微妙的變化。
最初的審視與平靜,漸漸被一絲警惕所取代。
當薩滿巫師聽到何維一擊殺死披毛犀時,警惕變成了凝重。
當他看到那被何維包紮過的傷口時,他的瞳孔微微收縮,凝重變成了深深的忌憚。
這是一種他無法理解的力量。
似乎是一種可以賦予生命,也可以輕易剝奪生命的力量。
這不是神力,勝似神力。
這是對他權威的挑戰。
在這個部落裡,隻能有一個“神”,那就是他所信奉的圖騰,和他這位神的代言人。
任何可能威脅到他地位的存在,都必須被抹除。
薩滿巫師緩緩地抬起他那根白骨法杖。
他沒有看何維,而是用那渾濁的眼睛,掃視著匍匐在地的族人。
他的嘴唇翕動,吐出一個沙啞、冷酷、不容抗拒的音節。
一個簡單的音節,卻像一道雷霆,劈在所有族人的心頭。
一瞬間,所有跪在地上的原始人,都抬起了頭。
他們的眼神變了。
剛剛還存在的恐懼和疑惑,全部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狂熱盲目不計生死的服從。
這是來自神使的命令。
這是無法違抗的最高旨意。
女人和孩子們開始在地上尋找石塊,撿起木棍。
那些被打倒的警衛隊員,掙紮著爬起來,重新握住他們的木矛。
整個部落,在這一刻,變成了一台戰爭機器。
而攻擊的目標,隻有一個:何維。
何維的目光,落在了他身後那四個獵人身上。
他看到了四個獵人的表情,看到那個中年獵人眼中的愧疚和掙紮。
而這掙紮,很快就被狂熱所淹沒。
這四個獵人,包括那個大腿受傷騎著何維的馬回來的獵人,他們一齊慢慢地站起身。
沒有回頭再看何維一眼。
他們轉過身,和其他族人站在一起,舉起手中的石頭和木棍,隨時準備攻擊何維,隻等薩滿巫師的最後命令。
山風吹過,卷起地上的塵土。
何維笑了。
笑容裡,沒有憤怒,沒有失望,隻有一絲冰冷的,令人戰栗的瘋狂。
“有意思。真他媽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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