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山風如刀,從駝峰山的隘口呼嘯而過。
朝陽將天空染成一片壯麗的血紅色,何維騎在他的白色戰馬上,靜靜地站在隘口。
他身後,站著五個人。
商,那個沉默卻忠誠的前鋒隊長。
阿月,她的眼中雖有緊張,卻更多的是對何維的信任。
另外三個獵人手握著石矛,手心已經微微出汗。
“何維,”阿月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他……真的會來嗎?”
“他會來的。”何維的目光穿透薄霧,望向山口的另一側,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
地平線上,塵土飛揚。
密密麻麻的人影,如同蟻群,出現在山坡。
那不是一支前來談判的使者隊伍,那是一支軍團。
超過三百名強壯的大河部落戰士,手持著清一色的石矛,排著極具壓迫感的隊列,向山坡走來。
他們將整個山口堵得水泄不泄,形成一個巨大的、緩緩收緊的半圓形包圍圈。
他們的臉上,塗抹著代表土地的黃色油彩,眼神中,閃爍著對女人和獵物的貪婪光芒。
首領禾,在幾十名身材魁梧的親衛簇擁下,緩緩從隊伍中央走出。
他居高臨下,像審視一群待宰的牲口一樣,輕蔑地打量著包圍圈中那渺小的六個人,其中一個還是女人。
他的目光最終定格在何維身上,眼神中滿是不加掩飾的輕蔑。
太年輕了,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除了運氣好點,什麼都不是。
接著,他的視線轉向阿月,那份輕蔑立刻變成了毫不掩飾的、刻骨的殺機。
“真是你啊,烈的女兒。”禾的聲音陰冷而傲慢,像一條在沙地裡爬行的毒蛇,“十年不見,長得倒是有幾分你母親的姿色。不過沒關係,今天,我就會送你去跟你那個瘋子父親團聚。”
他甚至沒有給何維說話的機會,直接對阿月宣判了死刑,仿佛這場戰鬥的結果早已注定。
他很享受這種掌控一切的感覺。
然後,他才像突然想起什麼似的,轉向何維,用一種施舍的語氣說道:“年輕人,不得不說,之前你的運氣很好,能活到現在。但你的愚蠢,更讓人驚訝。你以為,憑你們這幾個人,也配跟我談交易?”
“現在,我給你一個選擇。”禾伸出一根粗壯的手指,仿佛在指點一條狗,“交出你所有的女人,所有的羊,所有的馬,然後跪下來,親吻我的腳尖。我可以考慮,讓你成為我的奴隸,專門負責給我清理糞便。”
“否則,”他猛地揮了揮手。
“吼——!”
周圍三百名戰士齊齊舉起石矛,發出震天的吼叫。
石矛如林,殺氣衝天,那股聲浪仿佛要將整個山穀掀翻。
整個戰場一片死寂,隻有禾傲慢的聲音和他手下戰士的威嚇聲在回蕩。
站在禾身旁的覓,早已嚇得麵無人色。
他怎麼也想不到,他敬愛的首領禾,會用謊言和欺騙,布下如此惡毒的陷阱。
他痛苦地跪下,不住地哭泣,看著包圍圈裡的何維和阿月,眼中充滿了愧疚。
阿月握緊了拳頭,指甲深深地掐進了肉裡,舊日的仇恨與今日的羞辱交織在一起,讓她的身體因憤怒而微微顫抖。
商和另外三個獵人則握緊了手中的武器,他們將阿月和阿雅護在身後,用自己的身體,組成了最後一道防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