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意味著,他們的活動範圍,遠比魚部落描述的要大得多。
他們不僅僅是在下遊平原劫掠,而是在整個長河區域,進行著遊蕩式的、毫無規律的劫掠!
銅都城,並非處於他們的威脅邊緣,而是身處在他們的狩獵場之中!
這個消息,如同一記重錘,狠狠地砸在了所有人的心上,其震撼程度,甚至超過了對魚部落被困的同情。
因為一個活生生的、血淋淋的例子,就擺在眼前。
一個弱小的部落,在那些惡狼麵前,連發出警報的機會都沒有,就悄無聲息地,被從這片土地上徹底抹去了。
“召集所有人!”何維的聲音,變得前所未有的冰冷,“磐石衛隊,親衛隊,風之刺客!一刻鐘後,廣場集合!”
何維要做的,是在危機降臨前,讓所有人都親眼看到不反抗的下場。
他騎上白馬,親自帶領著銅都城最精銳的軍事力量,以及所有核心的管理者——燧、矛、堅、漁獲,甚至阿月,朝著西方急行軍。
當他們抵達那處寂靜的山穀時,所有人都被眼前的地獄景象,驚得說不出話來。
山穀中,彌漫著一股濃烈的、令人作嘔的血腥與腐爛氣息。
簡陋的洞穴門口,橫七豎八地躺著幾十具屍體。
蒼蠅嗡嗡地飛舞著,幾隻聞到血腥味趕來的野狼,正在遠處逡巡,不敢靠近。
矛,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漢子,在看到一個還緊緊抱著自己孩子的母親屍體時,胃裡一陣翻江倒海,忍不住轉過頭,乾嘔起來。
漁獲和他的戰士們,則握緊了手中的武器,臉上寫滿了感同身受的悲憤與後怕。
他們知道,如果不是投靠了銅都城,如果不是那片水澤的保護,他們部落的下場,也會和這些人一模一樣。
何維翻身下馬,他的表情冷峻如冰。
他走進那片死亡之地,仔細地檢查著。
他看到了由野牛肋骨打磨成的彎刀留下的、帶著骨屑的致命傷口。
他在一具屍體的胸口,拔出了一支箭頭。
那箭頭用頂級的黑色燧石,通過壓製法精心打磨而成,薄如蟬翼,鋒利異常,工藝遠超銅都城過去的石器水平。
他還發現了幾排清晰的馬蹄印,以及用野牛糞便燃儘後留下的灰燼,這是草原部落特有的燃料。
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同一個凶手。
“看到了嗎?”
何維轉過身,麵對著自己那些臉色發白的戰士和部下。
他的聲音,不大,卻像一把冰冷的鑿子,刻在每個人的心上。
“這就是不反抗的下場。”
“沒有屍體被分食,說明他們不缺食物。他們殺人,不為果腹,隻為取樂,或者……隻是為了清理掉這片土地上多餘的‘雜草’。”
“在他們眼中,我們,和石洞部落這些人,沒有任何區彆。都是他們馬蹄下的螻蟻。”
何維走到一片還算乾淨的石壁前,伸出沾著血汙的手,在上麵用力地畫下了一個巨大的警示符號。
“從今天起,”他一字一句地說道,那聲音中,充滿了複仇的火焰和被逼到絕境的決絕,“這裡,叫做‘哭泣穀’。我要求你們每一個人,把今天的景象,把這些死不瞑目的麵孔,都給我牢牢地刻在腦子裡!”
“回去告訴所有的人!告訴他們,躲在牆後麵,是沒有用的!求饒,更是死路一條!”
“我們隻有一條路可走!”
他拔出腰間的青銅短刀,狠狠地刺入身前的土地。
“戰鬥!”
“用我們的青銅長矛,用我們堅固的盾牆,告訴那些草原上的雜種,石頭的鋒利,是贏不了青銅的!我們銅都城,才是這片土地的主人!”
一股前所未有的、被死亡恐懼和複仇怒火點燃的同仇敵愾,在所有人心中轟然炸響。
矛握緊了拳頭,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掌心。
堅看著那些死去的孩子,那雙總是沉穩的眼睛,第一次布滿了血絲。
他們終於明白,何維讓他們進行的備戰,不是為了擴張,不是為了征服。
僅僅,是為了活下去。
“首領!”矛用嘶啞的聲音咆哮道,“我請求,擴編磐石衛隊!我要讓每一個能拿起武器的銅都城男人,都成為戰士!”
“不夠!”何維看著他,搖了搖頭。
他指著那片空曠的山穀。
“一個部落消失了。它的消失,給我們帶來的,不僅僅是警鐘。”
何維的眼中,閃爍出一種冰冷而理智的光芒。
“還有機遇。”
他看向所有人。
“我們缺人,極度地缺人。矛,堅,你們的築路隊和開采隊,不應該再由我們的戰士兼任了。我們,需要去尋找新的血液。”
他的目光,掃過地圖上那些更遙遠的、標注著問號的未知區域。
“在這片廣闊的土地上,一定還有很多像石洞部落一樣,在夾縫中艱難求生的弱小族群。他們是草原人眼中的獵物,但在我們眼中,他們是寶貴的財富。”
“我要你們,派出更多的小隊,去尋找他們。用我們的鹽,用我們的布匹,用我們的安全承諾,把他們,帶回銅都城!”
“我們要用最快的速度,去整合所有能團結的力量!在那些草原惡狼下一次到來之前,我們要把所有的綿羊,都武裝成刺蝟!”
“我們要用他們的血,來澆灌我們這片新生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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