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步!
何維向前踏出半步,身體的重心猛地沉下,如同一棵紮根大地的古樹。
“刺!”
在草原騎兵即將撞上盾牆的前一秒,他下達了命令。
前三排的長矛手,包括他自己,同時發力。
數百根早已蓄勢待發的青銅長矛,如同毒龍出洞,從盾牆的縫隙中,猛地向前刺出!
那不再是單純的手臂力量。
那是整個方陣,通過腳蹬地、腰轉動、肩前送,彙集在一起的、凝聚成一點的、整個集體的力量!
而何維刺出的那一矛,更是快、準、狠到了極致。
他沒有去刺那些普通的騎兵,而是像一道逆流而上的閃電,筆直地,對準了那個手持狼頭旗的草原首領。
“噗嗤!噗嗤!噗嗤!”
人仰馬翻。
血肉橫飛。
戰場,在接觸的瞬間,就變成了一座巨大而又殘酷的血肉磨坊。
衝在最前麵的上百名草原騎兵,連人帶馬,被這片突然出現的青銅森林,瞬間撕裂,穿透。
斷裂的骨頭,破碎的內臟,戰馬淒厲的悲鳴,和戰士臨死前的哀嚎,交織在一起,譜寫了一曲血腥的死亡樂章。
那個不可一世的狼頭旗首領,他的戰馬被何維一矛刺穿胸膛,巨大的慣性讓他從馬背上飛起,還沒等他落地,何維手中的長矛已經回撤,再以一個刁鑽的角度向上挑起,精準地刺穿了他的喉嚨。
“咚!”
狼頭旗,倒了。
中軍的衝鋒,被硬生生地,以一種極其慘烈的方式,遏製住了!
但是,磐石衛隊,也付出了同樣慘重的代價。
整個方陣,被巨大的衝擊力,撞得向後平移了數米。
最前排的盾牌手,幾乎全軍覆沒。
他們的盾牌、骨頭和血肉,被戰馬的鐵蹄和巨大的衝擊力,碾成了一片模糊的肉泥。
矛和堅,嘶吼著,用自己的身體和盾牌,死死地頂住了那個巨大的缺口。
而在側翼,情況更加危急。
靈活的草原輕騎兵,如同狼群一般,不斷地在方陣兩側遊走,用手中的彎刀,從盾牌的縫隙中,瘋狂地劈砍著長矛手的胳膊和頭顱。
磐石衛隊的陣型,已經像一個被海浪反複拍打的礁石,搖搖欲墜,隨時都可能徹底崩潰。
何維知道,這是最關鍵的時刻。
他一把將自己的長矛插在地上,用身體,和矛一起,頂住了中軍的缺口。
然後,他猛地抬起頭,看向城牆的方向,用儘全身的力氣,發出了一個短促而又高亢的嘶吼!
城牆之上,阿月看著下方那如同地獄般的戰場,早已是淚流滿麵,但她的手,卻穩穩地舉著。
聽到何維的信號,她猛地揮下手臂。
“放箭!”
她的聲音,帶著哭腔。
城牆之上,漁獲和他那一百名魚部落的神射手,拉開了手中的長弓。
她們的箭,是銅都城最精良的青銅穿甲箭。
她們的目標,不是那些糾纏在一起的中軍。
而是那些正在兩翼肆虐的、自以為安全的——輕騎兵!
“咻咻咻咻!”
上百支青銅箭矢,帶著銅都城所有的希望和怒火,從天而降,如同一片片死亡的烏雲,精準地覆蓋了那兩個正在瘋狂砍殺的側翼騎兵陣地。
慘烈的馬嘶聲,和騎兵中箭的悶哼聲,響成一片。
正在享受著殺戮快感的草原輕騎兵,做夢也沒想到,他們的頭頂上,會降下如此致命的打擊。
他們引以為傲的機動性,在箭雨的覆蓋性打擊下,毫無意義。
兩個側翼,瞬間陷入了巨大的混亂和傷亡。
主帥戰死,側翼遭襲。
這支縱橫草原、戰無不勝的千人騎兵隊,第一次,在一群他們眼中不屑一顧的“農夫”麵前,嘗到了失敗和恐懼的滋味。
殘存的騎兵們,看著那個如同戰神般矗立在屍山血海中的男人,看著城下那如同鋼鐵刺蝟般的軍陣,和城牆上那致命的弓箭。
他們心中的戰意,終於被恐懼所徹底摧毀。
一個離得最近的騎兵頭目,發出一陣不甘的呼哨,撥轉馬頭,第一個開始向遠方逃竄。
如同被推倒的多米諾骨牌,潰敗,開始了。
所有的草原騎兵,都放棄了戰鬥,如同退潮一般,狼狽地向著東方逃去,隻留下了數百具同伴和戰馬的屍體,以及滿地的狼藉。
“吼——!”
矛看著敵人狼狽逃竄的背影,再也抑製不住,發出了劫後餘生的、夾雜著痛苦和狂喜的咆哮。
緊接著,殘存的磐石衛隊士兵,都發出了嘶吼聲。
他們贏了。
他們活下來了。
他們用三百人的血肉之軀,正麵擊潰了一支千人規模的草原騎兵!
何維看著那些歡呼的士兵,又看了看腳下那片已經完全被鮮血浸透的土地,和那近半數陣亡或重傷的戰士。
他的臉上,沒有任何喜悅。
他隻是緩緩地,從地上,撿起了那麵倒下的狼頭旗。
他知道,這不是結束。
今天,倒下的,隻是一麵狼頭旗。
而草原深處,還飄揚著無數麵這樣的旗幟。
一場不死不休的戰爭,才剛剛拉開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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