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後的生活,平淡而又充滿了新的甜蜜。
餘濤,沒有像所有人預想的那樣,帶著自己的新婚妻子,返回繁華的漁港城。
他選擇了留在銅都城。
他徹底變成了一個“妻管嚴”和“學霸”。
每天他都雷打不動地跟著何月一起去學宮的實驗室。
何月在研究草藥的化學成分,他就在旁邊,為她打下手——研磨、過濾、生火、記錄。
他那雙曾經隻會握刀和劃槳的手,如今擺弄起那些精密的陶製試管和天平,竟然也變得有模有樣。
偶爾,他也會鼓動何月“翹課”,一起去城外的山林裡,用他那張寶貝得不得了的大角弓,打幾隻野味,或者去河裡,摸幾條肥美的鱸魚,然後親自下廚,為她做一頓充滿了家鄉風味的“烤魚宴”。
這對性格迥異,卻又愛得炙熱的小夫妻,成為了銅都城裡,一道最令人羨慕的風景。
而另一份巨大的喜悅,則在一年後,降臨在了這個已經近乎於完美的大家庭。
何山和岩溪,他們的第一個孩子,出生了。
是一個健康的、哭聲洪亮如鐘的男孩。
執政官岩,在得知自己當了外公的那一刻,這個一向穩重如山的男人,竟然像個孩子一樣,在議事大廳裡,手舞足蹈,老淚縱橫。
一場為了慶祝“長孫”誕生的盛大家宴,在何維的庭院裡舉行。
何維看著自己那個已經從一個莽撞少年,成長為一個沉穩父親的長子何山。
看著他懷中,那個粉雕玉琢、正在好奇地打量著這個世界的孫兒。
一種前所未有的、屬於“爺爺”的、隔代的親情,將他的心徹底地融化了。
他感覺自己那顆在時光中日漸蒼老、也日漸孤獨的心,在這一刻仿佛被這個小小的生命,重新注入了新的活力。
他心中,那個遠航的念頭,又從腦海中泛起。
為了眼前這個天使般的小生命,為了銅都城所有的孩子,也為了千百年後的整個民族,他不能貪圖安逸,這麼早就過上居家養老的日子。
慶生宴會上,氣氛熱烈到了極點。
岩,這位新晉的外公,也是何維幾十年的老夥計,拉著他,一杯又一杯地喝著那最烈的麥酒。
“老師!”岩的臉喝得通紅,眼中卻充滿了真摯的感情,“三十年前,是您把我們這些深穀囚徒從駝峰山裡解救出來。您給了我們工匠從未有過的尊嚴和地位。還讓我這樣的人當上了銅都城執政。我的女兒還和您的兒子,結成了夫妻,今天我的外孫誕生了,我高興啊,這一輩子像活在夢裡。您就是我一輩子的保護神。”
他激動得,已經有些語無倫次。
“行了,彆說了,喝酒。”何維笑著,也難得地放縱了自己,與自己這個最得力的學生,也是如今的親家,開懷暢飲。
兩人,都喝多了。
宴席散去時,岩是被他的女婿何山,攙扶著回去的。
而何維,也在阿雅和何月的攙扶下,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這是他來到這個世界,第一次喝得酩酊大醉。
他睡得很沉,很香。
然而,第二天,當他從宿醉中醒來時,一個壞消息,卻如同晴天霹靂,傳了過來。
執政官岩,昨夜醉酒後突感不適,受了風寒。
今天清晨,就已經陷入了高燒和昏迷之中,情況岌岌可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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