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素海漆”的設想,讓整個“材料防蛀實驗場”再次高速運轉起來。
這一次,所有的焦點都彙聚在了木青和她帶領的生物學團隊身上。
她們的任務,是調製出一種既能有效驅避船蛆,又能對它們產生致命毒性的“終極塗料”。
這是一項精細而危險的工作。
她們從數十種“劇毒”的青蛙和蟾蜍皮膚上,小心翼翼地刮取分泌物。
每一種毒素,都需要經過反複的提純、稀釋和配比,再與海漆進行融合,最終製作出數十種不同配方的“毒漆”樣本。
這是一個充滿奇思妙想又閃耀著科學理性的過程。
有些樣品,氣味辛辣刺鼻,尚未靠近就能讓人流淚不止。
有些則色彩斑斕,在陽光下呈現出一種詭異的、令人不安的光澤。
所有這些樣本,被依次塗抹在新的木塊上,放入了那些存有海水和活體船蛆的陶罐中。
何維幾乎每天都會來查看實驗的進展,但這一次,他沒有乾涉,也沒有催促。
他選擇做一個安靜的觀察者,將舞台完全交給了這些銅都學宮畢業生。
他欣慰地看到,這些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已經能獨立地設計實驗、分析數據、並且在一次次失敗中總結經驗,提出改進方案。
他們不再是隻會執行命令的工匠,而是真正開始用自己的大腦思考,用實驗探索未知的研究者。
這些人,可以算是城市的專業人士。
一個月後,最終的檢驗時刻到來。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木青親手打開了編號為“三十七號”的實驗陶罐。
當她將裡麵的木塊樣本取出時,現場爆發出了一陣壓抑不住的驚呼。
那塊木塊,完好無損!
它的表麵依舊覆蓋著那層暗紅色的、光滑的漆膜,看不見一個蛀孔。
在陶罐的底部,幾十條白色的船蛆屍體,蜷縮僵硬,堆積在一起,再無一絲生命跡象。
“我們成功了!”木青的聲音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
她指著木塊表麵一些淺淺的、仿佛被刮擦過的痕跡,解釋道:“三十七號樣本,我們用的是‘三斑毒蟾’的混合毒液。具有強烈的刺激性氣味,能形成第一道驅避屏障,讓大部分船蛆不敢靠近。而少數饑餓的船蛆,在啃咬漆麵的,就會被‘三斑毒蟾’的神經毒素麻痹,最終死亡。”
這個解釋,清晰、冷靜、且充滿了科學的邏輯。
“好!”何維重重地拍了一下手,毫不掩飾自己的讚賞,“乾得漂亮,木青!你們為整個聯盟的船隻和港口解決了一個難題!”
何維當場宣布,由木青和她的團隊撰寫的《關於船蛆的生物習性及防治方法初步研究報告》,將被送回銅都學宮,作為教材永久存檔。
木青被提拔為銅都學宮生物學者,獎勵100枚銅都幣。
這個決定,讓在場所有的畢業生都沸騰了。
他們看到了一個清晰的未來:隻要用知識為聯盟做出貢獻,就會獲得回報和榮譽。
問題解決了,成功的喜悅洋溢在每個人的臉上。
是時候將這項的研究成果,轉化為生產力了!
“林根!”何維轉向那位經驗豐富的老木匠,“我們庫存的海漆,夠不夠調製三斑毒蟾漆,把所有的船隻和碼頭樁基都刷上一遍?”
老木匠林根臉上的笑容卻瞬間凝固了。
他搓了搓手,麵露難色地說道:“老師,這怕是有點難。”
“怎麼說?”何維的眉頭皺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