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何維和木青以最快的速度趕到王波的住所時,看到的是一幅令人揪心的畫麵。
那個平日裡壯得像一頭牛的老水手王波,此刻正躺在床上,臉色通紅,呼吸急促得如同破舊的風箱。
他的妻子羅蓉,哭著,一遍遍地用濕布擦拭著他滾燙的額頭。
木青立刻上前,為王波進行診斷。
她翻開王波的眼皮,又仔細地聽了聽他的胸腔,臉色變得越來越凝重。
“是肺癰。”她站起身,對何維和林沐沉聲說道,“王波司長年輕時在海上受過嚴重的內傷,傷了肺腑,一直沒能根除。這次為了開拓團的航行,他勞累過度,舊傷複發了。”
“能治好嗎?”林沐焦急地問。
“可以,”木青點了點頭,“我有把握。用虎杖草清熱,配合魚腥草排膿,再輔以針灸。隻要他能熬過今晚的高燒,性命便無大礙。但是……”
她頓了頓,說出了那個最致命的轉折。
“這場病來勢凶猛,即便治好了,他也需要至少休養三到五個月,才能恢複元氣。短期之內,他絕無可能再出海了。”
這句話,如同一盆冰水,澆在了在場所有人的心頭。
王波是這支開拓團的船長,也是唯一的領航員!
他倒下了,誰來帶領這支龐大的船隊,穿越那片危機四伏的迷霧海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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議事廳內,緊急會議連夜召開。
氣氛壓抑得令人窒息。
“推遲航行。”林沐第一個提出了最穩妥的方案,“等王波司長身體康複,我們再重新出發!”
“不行!”陳岩立刻反駁道,“我們不能等。三百多名開拓者的熱情已經被點燃,海量的物資已經裝船。拖延幾個月,士氣會泄,物資也會損耗。最重要的是,我們已經錯過了最佳的航行季節,再拖下去,海上的風暴會更加猛烈!”
“那你說怎麼辦?”林沐有些惱火地看著他,“沒有領航員,難道讓這三百多號人,開著我們最先進的船,去大海上送死嗎?”
“我們可以派快船,去彭頭山城,接回石木司長。”張武提出了另一個方案,“石木司長在血漆島駐紮過,把他請回來領航最合適不過。”
“來不及了。”王波的副手,唉聲歎氣地說,“石木司長走的是內河航道,一路停停靠靠,誰也不知道他現在到了哪個碼頭。即使我們立刻派船去追,一來一回,就算能找到他,最快也要兩個月。船隊同樣等不了。”
一個個方案被提出,又被一個個地否決。
議事廳內,陷入了一片死寂的沉默。
一個看似完美無缺的開拓計劃,因為一個核心領航員的突然倒下,陷入了一個困局。
所有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聚焦在了從始至終都一言不發的何維身上。
林沐看著何維那沉默的側臉,心中升起一股極其不祥的預感。
她最害怕的事情,可能就要發生了。
果然。
何維緩緩地抬起頭,他的眼神平靜,卻又帶著一種無可辯駁的力量。
“既然沒有船長,”他開口,聲音不大,“那就由我來當這個船長。”
“不行!”林沐幾乎是尖叫著站了起來,執政官的冷靜與理智,在這一刻蕩然無存,“老師!絕對不行!您……您是整個上海港的基石!我們不能讓您去親身犯險!”
“通往血漆島的航線,充滿了暗礁與詭異的迷霧。”何維的聲音平靜如水,“我是這條航線的發現者。整個上海港,沒有比我更熟悉那條航線的人。
林沐的嘴唇翕動著,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何維站起身,走到林沐麵前,他的目光溫柔,“那些將身家性命托付給我們的開拓者,我們必須對他們親自負責。”
“所以,”他做出了最終的、不容更改的決斷,“我將親自擔任開拓團的船長和領航員。我會護送木青總督和所有的開拓者,安全抵達血漆島。然後,我會立刻返回上海港。”
“這是命令,不用討論。”
最後這句話,徹底擊碎了林沐所有反駁的可能。
她呆呆地站在那裡,想著她的愛人即將遠航,眼淚忍不住奪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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