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回家!”
“去那片‘地神呼吸’的禁地!”
何維的命令,讓本已放鬆的探險隊員們又緊張了起來。
好不容易才從那片被火山毀滅的土地上逃出來,現在又要主動去闖另一個被土著視為禁忌的死亡之地?
“何維大人,”呂宋的聲音裡,帶著一絲勸諫的意味,“我們好不容易才勘測完婆羅洲,大家也都累了,是不是先回南洋城休整一下?”
他的話,說出了所有隊員的心聲。
這一趟出來太久了,他們思念家鄉,也真的累了。
何維轉過頭,看著眾人那一張張寫滿了疲憊和猶豫的臉,笑了。
他知道,一支隊伍的意誌,就像一把刀,需要不停地在最堅硬的磨刀石上打磨,才能永遠保持鋒利。
“害怕了?想家了?”何維問道。
沒有人回答,但沉默本身,就是一種默認。
何維的目光,掃過每一個人,最後落在了向導岩的身上。
岩的身體猛地一顫,他以為何維在對他發怒,連忙低下頭,聲音裡帶著恐懼:“偉大的神使,請您息怒!那片土地,真的不是凡人可以踏足的地方!地神的呼吸,會將我們的靈魂都燒成灰燼!”
“靈魂?”何維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讓所有人都不解的弧度,“我倒想看看,那所謂的‘地神’,到底長什麼樣子。”
他不再多言,隻是用一種不容置疑的語氣,下達了最終的命令。
“今天就地休整一夜,明日一早,向東方山脈進發!”
“違令者,逐出探險隊!”
……
第二天清晨,一支氣氛壓抑的隊伍,在向導岩戰戰兢兢的帶領下,踏上了前往“禁地”的征途。
越往東走,山勢越是險峻。
空氣中,開始彌漫著一股若有若無的、類似硫磺的奇特氣味。
最詭異的是,周圍的森林,開始變得越來越安靜。
鳥獸的蹤跡,漸漸絕跡。
仿佛有一道無形的界線,將這裡與外界的那個生機勃勃的世界,徹底隔絕了開來。
就連神經最為大條的隊員,此刻也能感覺到,一種源自遠古的、讓人心頭發慌的詭異氣息,籠罩著這片山脈。
岩的腳步,變得越來越慢。
他的身體,因為恐懼而劇烈地顫抖著,每走一步,嘴裡都在念誦著安撫神明的古老禱詞。
終於,在翻過最後一道山梁後,他再也走不動了。
他“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伸出顫抖的手指,指向前方那片被群山環抱的、寸草不生的黑色穀地。
“神使大人,地火就在那裡。”
所有人,都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
眾人都呆住了。
在山穀的最中央,一片廣闊的、如同被燒焦的黑色土地上,一簇幽藍色的火焰,正從一道漆黑的地縫中,嫋嫋升起!
那火焰不大,隻有一人多高。
它在微風中靜靜地搖曳,沒有發出任何聲響,也沒有散發出任何炙熱的溫度。
但它就是那樣,突兀地在那裡燃燒著!
在這片死寂的、寸草不生的黑色土地上,那簇幽藍色的鬼火,就像是通往地獄的入口,散發著一種讓人靈魂都為之戰栗的詭異與不祥!
“地火!”一個年輕的隊員,牙齒都在打顫,說話的聲音都變了調。
就連呂宋和江骨,也下意識地握緊了手中的武器,手心滿是冷汗。
眼前這一幕,已經完全超出了他們的認知範疇。
不需要木柴,不需要任何燃料。
一團火,就那樣憑空地,在地底燃燒!
這不是神跡,又是什麼?!
“這就是地神的呼吸,”岩的聲音,如同夢囈,“它在警告我們,不要再靠近了。”
就在所有人,都被這超自然景象震懾得不敢動彈時。
何維卻笑了。
他無視了岩的警告,第一個邁開腳步,向著那片燃燒著“鬼火”的黑色穀地,大步走去。
“何維大人!”呂宋驚呼一聲,連忙想要跟上。
“都彆動,待在原地。”何維的聲音傳來,依舊平靜得可怕。
他獨自一人,走到了那簇幽藍色的火焰前。
他蹲下身,仔細地觀察著那道冒出火焰的地縫,又將手掌,輕輕地貼在了那片漆黑的、略帶油膩感的土地上。
一股輕微的、持續不斷的震動,從地底深處傳來。
何維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
沒錯。
是天然氣。
是儲藏在地底深處的遠古有機物,經過億萬年演化而成的可燃氣體,從地殼的裂縫中,逸散了出來。
“地神?”
何維站起身,回頭看著山坡上那些已經嚇得臉色慘白的隊員和土著,臉上露出了一絲近乎於嘲弄的笑容。
“今天,我就讓你們看看,你們所畏懼的‘神明’,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他說著,開始在周圍四處尋找。
很快,他就在不遠處,找到了一根被山洪衝刷下來的、內部中空的枯竹。
他將竹子的一端,對準了不遠處另一道更細小的、同樣在向外冒著無形氣體的地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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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對眾人招了招手。
“過來,都過來看好了。”
沒有人敢動。
“呂宋!”何維的聲音,變得嚴厲起來。
“是!”呂宋咬了咬牙,第一個壯著膽子,小心翼翼地走了過去。
其他人見狀,也紛紛跟上。
所有人都圍成一個圈,屏住呼吸,看著何維手中那根對著地縫的、平平無奇的竹管。
“看好了。”
何維從懷裡,掏出了他那塊從不離身的燧石。
“啪!”
一朵金色的火星,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格外明亮。
“呼——”
一束全新的、同樣呈現出幽藍色的火焰,如同被憑空召喚出來的魔法,猛地從那根竹管的管口被點燃。
竹管的管口出現了第二團“地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