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石猛臉上那欣喜若狂的表情,讓我覺得很陌生。
我看著他,說出了真相。
“哥,你醒醒吧!雲算不是自殺的!他是被矛永的親兵殺死的!”
“就在你跟雲算談話的時候,矛永的一個親兵故意把錢袋撒在地上,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然後,另一個早就埋伏在雲算身邊的親兵,就趁亂掏出匕首,刺死了雲算!”
我哥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的眼神裡,閃過一絲慌亂。
但他很快就搖了搖頭,不願意相信這個事實。
“不可能,你肯定是看錯了。當時那麼亂,你怎麼能看得那麼清楚?”
他的語氣裡,帶著一絲自我安慰。
“再說了,矛永跟雲算無冤無仇,他為什麼要殺雲算?”
他雖然在反駁我,但我看得出來,他內心深處是希望雲算自殺的。
因為隻有雲算是自殺,他這個城主的位置,才坐得名正言順。
就在這時,一個帶著笑意的聲音,從大堂門口傳了進來。
“兩位哥哥,不必爭執了。”
矛永一臉坦然地走了進來,臉上帶著從容不迫的笑容。
他走到我們麵前,對著我哥和我,鞠了一躬,用一種理所當然的語氣說道:
“雲算,確實是我派人刺殺的。”
我哥的身體猛地一震,他難以置信地看著矛永,結結巴巴地問道: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矛永笑了笑,用理所當然的語氣說道:
“石猛大哥,我這麼做,全都是為了你著想!”
“你想想,雲算是什麼人?他是銅都學宮出來的人,心眼比咱們草原人多太多了。”
“今天,他被一千多老兵嚇住了,不得不向你服軟道歉。”
“以後呢?”
矛永往前走了一步,坦然地看著我哥的眼睛,繼續說道:
“以後,他仍然是彭頭山城的城主。錢糧大權,仍然握在他的手裡。”
“他要是再像以前那樣,背地裡給你使絆子,給你穿小鞋,你又該怎麼辦?”
“難道,你還想再過一次被他逼得發瘋的日子嗎?”
矛永的每一句話,都像是一根針,紮在我哥心裡最痛的地方。
我哥想起了過去那些被雲算羞辱、被算計的日子,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下意識地倒吸了一口涼氣。
我看著我哥動搖的樣子,心裡又急又氣,對著矛永怒聲喝道:
“住口!就算雲算有千錯萬錯,你也不能用刺殺這種卑鄙的手段!銅都聯盟一向光明正大,所有事情都擺在明麵上說,什麼時候有過這種見不得光的事情?”
矛永轉過頭,看著我,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石木大哥,你說的沒錯。”
“但那是以前!”
“那是有何維老師在的時候!那時候,不管有什麼是非曲直,自有何維老師為我們主持公道!”
“可現在,何維老師失蹤已經兩年了,什麼時候回來,誰也不知道。”
“兩位哥哥,你們要早點為自己打算。否則,再發生像雲算欺辱石猛大哥那樣的事情,又有誰能來為你們主持公道?”
“矛永,你不要在這裡混淆是非!你派人刺殺城主,按照銅都城的律法,是死罪!”我厲聲說道。
矛永聽了,忽然笑了。
他走到我哥麵前,挺直了脖子,說道:
“我矛永一人做事一人當!”
“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石猛大哥。如果石猛大哥覺得我做錯了,現在就可以拔刀,砍下我的腦袋。”
“我矛永,絕不會有半句怨言!”
我哥一下子就愣住了。
他看著眼前這個“為了他”不惜殺人、不惜赴死的矛家兄弟,眼神裡充滿了感動。
“矛永兄弟,你彆這麼說。你們矛家對我們兄弟倆,恩重如山。我怎麼可能對你下手。”
我一看情況不對,連忙對我哥說道:
“哥!你不要被他騙了。你快下令,把他抓起來!他是謀殺城主,是叛亂!”
我哥看著我,又看看矛永,臉上滿是猶豫,沉吟著不說話。
我急了。
我轉身對著大堂外麵站崗的幾個衛兵下令。
“你們聽著!殺死雲算城主的真凶,就是矛永!你們快把他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