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議事廳外的廣場上,數百名被俘虜的敵軍士兵被集中押送過來。
他們一個個垂頭喪氣,麵如死灰。
昨日那場如同神罰般的戰鬥,已經徹底摧毀了他們的意誌。
尤其是看到那些毫發無損的黑鐵軍團士兵時,他們的眼神裡充滿了深入骨髓的恐懼。
廣場中央,臨時搭建起了一座高台,何維、何月、餘濤、林沐、木青、李虎、陳啟、呂宋等人端坐其上。
一場公審,即將開始。
何維的目光掃過下方黑壓壓的俘虜,聲音冰冷地開口:“我知道,你們當中,有很多人是矛的死忠,手上沾滿了漁港城和銅都城無辜者的鮮血。也有的人,是被脅迫參加戰爭,隻是為了活命的普通士卒。”
“我何維,賞罰分明,有功必賞,有罪必罰!但我不會濫殺無辜!”
“現在,給你們一個機會!”
“凡是參與過漁港城屠殺,以及銅都城破城之戰的核心部隊成員,自己站出來!”
他的話音落下,俘虜群中一陣騷動,但沒有人主動站出來。
何維冷笑一聲:“看來,你們還心存僥幸。餘濤!”
“在!”餘濤起身,眼中閃爍著複仇的火焰。
“把我們提前審訊出來的,那些被指認的劊子手,給我帶上來!”
“是!”
很快,幾十個被五花大綁、嘴裡塞著布條的軍官被押上了高台。這些人,大多是矛的親信和將領,在昨夜連夜進行的突擊審訊中,通過大量普通俘虜的指認,他們的罪行早已昭然若揭。
餘濤拔出腰間的黑鐵佩刀,走到第一個軍官麵前,一把扯掉他嘴裡的布條,厲聲喝問:“張虎!漁港城破之時,你率部屠戮城西,連三歲孩童都不放過,可有此事?!”
那名叫張虎的軍官自知必死,反而獰笑起來:“是又如何?成王敗寇!要殺便殺,何須多言!”
“好!有種!”
餘濤怒吼一聲,手起刀落!
一顆血淋淋的頭顱滾落在高台之下,無頭的屍體頹然倒地。
廣場上的俘虜們頓時嚇得魂飛魄散,發出一陣驚恐的尖叫。
“下一個,趙龍!”
“銅都城西門,何山執政官戰死後,是你下令屠殺那些放下武器的磐石衛隊傷兵!你認不認罪?!”
“我那是奉命行事!是矛都將軍的命令!”
“奉命行事?”何維冰冷的聲音響起,“是非不分,罪加一等!斬!”
又是一顆人頭落地!
餘濤親手斬下了一個又一個沾滿血債的仇人的頭顱。
每一次手起刀落,都伴隨著下方俘虜的驚恐哀嚎和上海港軍民的震天叫好聲。
當最後一個罪大惡極的凶手被處決後,高台下已經血流成河。
何維站起身,再次麵向那些早已嚇得屎尿齊流的俘虜。
“罪首已誅!現在,我宣布對剩下人的判決!”
“所有在黑水灘之戰後加入叛軍,並參與圍攻銅都城的士兵,一律判處二十年勞役!為你們犯下的罪行贖罪!”
“所有在銅都城破之後,被脅迫征召入伍,且並未參與過任何屠殺暴行的士兵,判處十年勞役!用你們的汗水,去重建被你們毀掉的家園!”
俘虜們,跪伏在地,戰栗不已。
和立刻被砍頭相比,勞役簡直是天大的恩賜。
他們紛紛跪地磕頭,感恩戴德。
“謝大人不殺之恩!”
“我等願服勞役!我等願贖罪!”
何維恩威並施,既用雷霆手段報了血仇,震懾了宵小,又以寬容的判決收攏了人心,還為戰後重建提供了大量的勞動力,可謂一舉多得。
處理完俘虜,何維的目光落在了被單獨關押,一直旁觀了整場公審的石木身上。
“石木。”
“在。”石木走上前,神情悲涼。
“在對幾百個來自不同部隊的俘虜進行分彆審問後,他們的證詞基本都驗證了你的說法。”何維的語氣緩和了許多,“彭頭山城城主雲算確為矛永暗殺,叛將周鬆確實背叛了你兄長石猛,你兄長的妻兒也確為周鬆所殺。你所言,句句屬實。”
聽到這裡,石木眼眶瞬間紅了,猛地跪倒在地,聲音哽咽:“多謝老師明鑒!”
“起來吧。”何維親自將他扶起,“從頭到尾,你都沒有錯。你也是個可憐人。我宣布,從今天起,恢複你上海港公民的資格。”
“老師英明!”石木感激涕零,淚水再次湧出,“石木還有一事相求!”
何維看著他:“說。”
石木深吸一口氣,說道:“懇請老師即刻發兵,前往彭頭山城!”
餘濤聞言一愣,上前一步道:“石木,你兄長石猛畢竟是叛軍主將之一,如今矛都已敗,我們正好可以順勢收複彭頭山城,何須用‘求’字?”
“不一樣的!”石木急切地搖頭,“餘將軍,我兄長固然罪孽深重,但他如今已經幡然醒悟!更重要的是,何維老師的三子何川、四子何石,此刻就在彭頭山城!石猛雖然被蒙騙,被利用,但他對老師、對何家的忠心從未變過!如今他家破人亡,妻兒慘死,早已是心如死灰,追悔莫及。他隻求在臨死前,能將彭頭山城交還給老師。到時候,老師如何責罰他,他都無怨言!”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何維神情複雜地看著石木,沉聲道:“石猛雖然是被蒙騙,但他身為彭頭山城城督,手握重兵,卻因一己私怨,不辨真偽,公器私用,貿然起兵,最終釀成大禍,此罪不可原諒。”
何維的話語平靜而威嚴,不帶絲毫個人情感,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感到他維護秩序的決心。
神,可以有親情,但不可以有私情。
賞罰,必須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