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含著水霧的眼睛怯生生地低垂著,眉心中間那一點米粒大小的胭脂記,殷紅如血,襯得那驚惶愈發楚楚可憐。
“嘖,”
李洵起身,踱到她跟前。
他身量高,燭光下的陰影幾乎將她整個籠罩。
看著那小臉皺成一團,李洵伸出手指,在她眉間那點胭脂記上輕輕戳了一下。
女孩兒本能的縮了縮脖子,把螓首蛾眉埋的更低了,見李洵並沒有要打她,方才將那顆漂泊疲憊的心落回原處。
“瞧這小眉毛皺的。”李洵慵懶的笑了笑,指尖卻沒離開那點紅痣,又順勢點了幾下:
“莫非…你不願意跟著本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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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
女孩兒慌亂地揮舞著蔥白細嫩的小手,腦袋搖得像撥浪鼓。手指下意識因緊張而絞緊了洗得發白的衣角,聲音細若蚊呐:
“乾爹…乾爹既然已經將我賣出去,賣給誰都一樣…隻是求求你們…莫要、莫要再因為妞妞…打死人才好…”大顆大顆的淚珠兒已不受控製地滾落。
仿佛全是她的罪過。
李洵齜了齜牙
真是傻得可憐又可笑。
跟紅纓湊成一對兒憨傻組合了。
“賣給誰都一樣?”李洵重複了一遍,居高臨下地睨著她低垂的發頂。
感情在這丫頭眼裡,本王跟薛蟠那混賬是一路貨色?
哎呀,看人真準。
“哼!”
李洵假裝生氣,沒好氣地冷哼一聲,手中的折扇“啪”地一聲展開,卻又“唰”地合攏。
最後不輕不重地在那顆低垂的小腦袋上敲了一記。
啪嗒~
女孩兒淚眼朦朧,又把腦袋埋更低,再埋下去,可就要觸到寶塔了。
“什麼妞妞,難聽死了!”李洵收回扇子,用扇柄點了點她:
“以後你就叫……香菱。如何?”
“香…香菱?”女孩兒愣住了,喃喃念著這個名字。
李洵見她呆呆的不回話,眉頭一挑,聲音微沉:“怎麼?本王賜的名字還不滿意?”
“我…”
香菱被他的語氣嚇得一哆嗦,剛止住的淚又在眼眶裡打轉。她慌忙搖起頭,手指又絞緊了衣角纏繞了幾圈,囁嚅道:
“我、奴婢喜歡香菱這個名兒…隻是…隻是乾爹…沒、沒教過奴婢…伺候過王爺…奴婢…奴婢怕做不好會惹您生氣…
到時候隻求王爺彆攆了奴婢出去,打我罵我不給飯吃都好,奴婢不想在沒有家,到處跟著乾爹漂泊了。”
她越說聲音越小,頭也埋得越低,恨不得把自己縮成一團消失掉。
李洵看著她這副樣子,想生氣都生不起來,何況他也沒有真的生氣。
香菱是不可能還回去的,他爹早就出家四海求道去了,她母親封氏也寄居在娘家過得並不如意。
若真還回給封氏,以香菱的姿色,孤兒寡母的,她娘哪裡能做主,最後還不定被娘家親戚賣給誰呢。
這句經典又來了不是?
反正賣給誰都是賣,不如賣了本王。
“他是你屁的乾爹!”李洵清楚那是拐走甄英蓮香菱)的人販子。
人販子就該用酷刑,不能死的輕鬆,他自有安排!
李洵拍了拍腰間薛蟠寫的狗屁遺言,眼珠子一轉,笑著喚了一聲還在發呆的香菱:
“香菱走了。”
“跟本王回薛家安頓,你晴雯妹妹,紅纓?恩?你跟紅纓誰年歲大點?”
“紅纓暫時跟了林家姑娘,她也是本王的奴婢,反正早晚要伺候女主子們),提前熟悉親近也是好事。”
香菱哪會注意到這個“們”字的妙處,以為林家姑娘就是將來王妃呢,一直點頭,悶著也不說話,可要把想嘮嗑的李洵憋死了。
李洵自顧自說著,完全當旁邊陪護的知府劉彥坤是當透明。
劉彥坤送菩薩瘟神似的,嗬護備至將他送到轎子上,這才擦了一把汗,長長呼出口大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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