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聽聞小兒子風流到後宮女官兒來了,太上皇猛地坐直了身體,微眯的眼睛瞬間瞪大,瞪住李洵,胸膛就跟拉風箱似的劇烈起伏。
甄太妃更是倒吸一口冷氣,失聲暗道:不可能,元春那孩子她是最清楚的,一向守禮遵法,怎會做出出格之事。
李洵剛接收到皇帝二哥遞來的眼神,兄弟倆早計劃好了要娶元春轄製賈家和王家。
稀釋四大家族跟北靜王一脈的捆綁聯係,這溫柔鄉黑鍋自然要背起來。
於是臉上擺出懊悔萬分,又痛心疾首的表情,抱著老皇帝的雙腿無淚乾嚎:
“父皇,兒臣…兒臣該死!都是兒臣一時糊塗見那賈元春姿容出眾,情難自禁……便……便…”羞愧低下頭仿佛無地自容。
“兒臣願領任何責罰,隻是…隻是元春她終究是無辜的,乃兒臣強迫,懇請父皇開恩,給她一個名分吧!”
李洵毫不猶豫把強迫的罪名也攬在自己身上。
老皇帝氣得手指都在發抖,好半晌才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
“你…你這孽障!朕…朕怎麼生了你這麼個…”老皇帝劇烈地又咳嗽起來,瞬間感到無力。
縱然有萬般手段也不忍用在小兒子身上,能怎麼樣,自己生的孽障,自己兜著唄,甄太妃連忙遞上熱茶替他撫背順氣。
太上皇閉著眼,劇烈起伏的胸膛慢慢恢複,蒼老的麵皮繃緊,隻剩略顯粗重的呼吸聲。
永熙帝仿佛沒感受到這凝固的空氣,臉上依舊恭謹,目光坦然迎向太上皇重新睜開的疲憊眼睛。
他知道父皇絕不會輕易放棄用甄家女孩兒捆綁六弟,以此鞏固那些老臣的勢力。
果然,太上皇沉默片刻,聲音緩慢,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壓:
“賈元春一個女史,出身尚可,然…五品員外郎之女又做出此等不知羞的事,焉能為親王正妃?
甄家世代忠良,她們家女孩兒前年還進宮看望過甄太妃姑母姑奶奶),朕也瞧過,秋姮溫婉淑德,又是甄應嘉嫡出,確實乃王妃上選。”
老皇帝直接否定皇帝的決定,意圖重新主導賜婚分配。
皇帝心中冷笑,麵上卻不動聲色,微微躬身,語氣帶無奈:
“父皇明鑒,賈元春出身榮國府,亦是開國勳貴之後,六弟他與那賈元春……又有了夫妻之實,正因元春已非完璧之身,才要立即訂下親事安撫,以免生發不幸。”
李洵聽明白了,二哥是說元春若知道兩位皇帝都曉得她失身自己,肯定蒙羞做出傻事。
指不定撞牆投井也未可知,那時候皇家顏麵非但丟了,榮國府女孩也沒了,叫寧榮二府怎麼看待天家?
人家賈家兩府祖上可是替咱們家打天下,開疆擴土,流血流汗,還幫著太上皇您驅除外族收複失地,忠心耿耿啊,總不能寒您老臣後代的一片赤誠之心吧?
老皇帝被噎了一嘴反駁不是,不反駁也不是,甄家和賈家手心手背都是肉,但若要比較誰更重要的話。
賈家兩府愈發沒有出息了,而甄家,還在幫他辦事兒,忙前忙後的孝敬他這“老主子”,將心比心,也隻能委屈榮國府。
皇帝根本不看甄太妃,隻對著太上皇,語氣沉重:
“父皇,若非關係皇家顏麵,又不讓忠臣九泉之下寒心,兒臣豈會倉促提出賜婚?此事若傳揚出去,終究對於皇家不妥。
六弟荒唐,那元春…唉,也是可憐,既已如此不若順了六弟的心思,收入府中,難道任其流言蜚語,壞了皇家清譽?”
李洵偷偷斜著眼睛對皇帝眨眼,二哥你真能扯,弟弟這鍋的重量瞬間就大了!皇帝又瞪他一眼。
太上皇看著跪在眼前認罪的小兒子,又看看旁邊痛心疾首的皇帝,隻覺得一股鬱氣堵在胸口。
他豈能不知這兄弟二人是在唱雙簧?!
李洵見火候差不多了,他也有自己的算計,哪能任由兩位皇帝安排,趕緊獻策,語氣誠懇道:
“父皇息怒!二哥息怒,兒臣弟)自知罪孽深重,隻是…事已至此…不如…不如就讓元春為側妃?
至於正妃之位…甄家妹妹年紀尚小,過幾年再議也不遲,也顯得鄭重些……”他心中打著如意算盤,先忽悠過去。
等過幾年甄家被二哥抄了,還議個屁!到時候給個親王夫人都要燒高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