貼身丫鬟抱琴卻是滿臉喜色,手腳麻利的收拾著箱籠,嘴裡不住地念叨:
“阿彌陀佛,總算熬出頭了。大小姐,咱們能回家了,回家待嫁再不用在這見不得人的去處提心吊膽,看人臉色了,大小姐?大小姐您怎麼……”她回頭卻見元春怔怔地,眼角竟滑下一行清淚。
抱琴嚇了一跳,連忙放下手中衣物,湊近細看:“大小姐,這是天大的喜事啊,您怎麼哭了?”
元春被她喚回神,慌忙用帕子拭去淚痕,勉強擠出一個笑容:
“沒……是高興的,隻是突然有些近鄉情怯。離家多年不知老祖母身子可還硬朗?父親母親鬢邊可添了白發?
弟弟寶玉,還有家裡的姐妹們,如今都是什麼模樣了?我……”她的聲音哽咽,離家的思念和對親情的渴望,在這一刻壓過了方才的屈辱和惶恐。
抱琴聽了,忍不住撇撇嘴,帶著幾分埋怨道:
“我的好小姐!您怎麼還隻想著老爺太太、哥兒姐兒他們。這些年您在宮裡過的什麼日子?白日裡強撐著笑臉應對各方,夜裡不知偷偷抹了多少眼淚。
那些娘娘們明裡暗裡的刁難,咱們主仆倆步步驚心才走到今日。如今能跳出這火坑,是天大的福氣!您也該多為自己想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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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後,往後得多關心王爺才是正經。”抱琴自然聽說過忠順王的混世魔王名聲,但對她而言。
能離開這吃人的深宮去做堂堂親王側妃,哪怕隻是側妃,也比在宮裡當個無依無靠的女史強百倍!
至少能常回家看看,王府的天地也比這四方宮牆廣闊得多。
王爺年輕英俊,備受二帝寵愛,名聲差些又算得了什麼?總好過在這裡慢慢兒枯萎。
元春聽著抱琴直白的話語,心頭百感交集。
她輕輕歎了口氣,理了理微亂的鬢角,端坐起來,恢複了慣常的沉靜:
“我並非不懂出嫁從夫的道理。隻是榮國府裡的親人,終究是我的骨肉至親。當年送我入宮亦是家族所望,我……並無怨懟。”這話說得平靜卻無奈。
“小姐!”抱琴急得直跺腳,眼圈也紅了:“您就是心太善,這些年府裡,府裡可曾真為您在宮裡使過大力?他們,他們在府裡高樂,何曾知道咱們在這裡的艱難?
若非大小姐您處處小心周旋,還有太妃娘娘照拂,咱們……”她想起那些提心吊膽的日子,聲音哽咽,說不下去了。
元春抬眸,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越發沒規矩了,這些年你我相依為命,我待你如妹妹般倒縱得你口無遮攔。
往後回了府裡,更要謹言慎行。便是到了親王府那等門第,規矩隻怕比宮裡隻嚴不鬆,一言一行都關乎體麵,半點錯處也容不得。記住了?”她的語氣雖輕,卻帶著不容置疑。
抱琴被她看得心頭一凜,滿腔的不平也隻得咽下,訕訕低下頭,絞著衣角,小聲應道:
“奴婢知道了。”
然而,想到能回榮國府,見到昔日的一起長大的姐妹,如麝月、鴛鴦姐姐、金釧姐妹、琥珀、紫娟鸚哥)、侍書、入畫、司棋、抱琴臉上又忍不住露出緊張又期待的笑意。
元春不再看她,目光投向窗外漸沉的暮色。
抱琴偷覷著她的側影,見她神情恍惚,臉頰卻又不自覺泛起一層薄紅,便知她心中必是波瀾起伏,忍不住湊趣低聲道:
“小姐,奴婢瞧著王爺他龍章鳳姿,英武不凡,與小姐站在一處真真是一對璧人。小姐這般品貌,合該配王爺這般年輕英俊的。”
“胡說什麼!”元春被她這直白的話羞得麵紅過耳,嗔怪地瞪了她一眼,心卻不受控製的急跳了幾下。
元春心中自是五味雜陳,有脫離樊籠的欣喜,有對未來的深深迷茫,有被強行毀壞清白定下名分的委屈,更有對那霸道王爺難以言喻的複雜悸動。
這就要嫁給他了嗎?
三書六聘,儀程繁瑣,也非一時半刻之事。
隻是,經此一事,自己與王爺之間,已是再也無法撇清關係了。
前路如何唯有聽天由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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