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蹄聲在王府側門停歇。
李洵利落地翻身下馬,將韁繩隨手拋給劉長史。
“東兒傅義送回百花巷了,再過些日子就入冬了,你且多留心本王的寶貝。”
劉長史趕緊應了幾聲是,接過韁繩連口水都顧不上喝,朝著王府後園那片精心圍護的試驗田趕去。
王爺交代的土豆苗,那可是他眼下的心頭肉,半點兒馬虎不得。
回到後寢殿已是掌燈時節。
李洵簡單用了些廚房溫著的晚膳,便懶洋洋地斜倚在湘妃榻上。
秦可卿穿著一身輕軟的杏子紅寢衣,雲鬢微鬆,正被他攬在懷中,溫順地依偎著,像隻慵懶的貓兒。
纖纖玉指下意識在李洵兩條劍眉上描畫,絮絮地說道:
“王爺今兒回來的倒巧,姑娘們都瘋玩了一日乏得很,妾身瞧著她們一個個金閨玉質的,怕餓著了脾胃,便沒拘著等您先安排她們用了晚膳。
這會兒估摸著都各自回院子歇腳去了呢。”可卿一邊說,一麵指尖已是從李洵的眉毛,輕輕滑到了他胸口,畫了個小圈。
媚骨天成便是如此。
即便李洵清楚,秦可卿非刻意撩撥,但還是被她給風騷到了癢點。
李洵低頭在她發頂親昵地蹭了蹭,大手順著她柔滑寢衣的曲線,熟稔地撫上那修長豐腴的腿。
“本王的蜜罐安排得很妥當。說說,今兒都怎麼個瘋玩法?沒把本王的園子拆了吧?”手指在可卿內側不輕不重地捏了一下。
王爺這嘴呀就是貧,天天愛給人胡亂取名,前兒還叫她心肝,昨兒又換成可兒、卿卿、今兒又得了個新愛稱,蜜罐兒?
秦可卿一點也不嫌棄,被李洵捏得癢,嬌笑著扭了扭身子,越發顯得活色生香:
“瞧王爺說的,姑娘們是規矩人兒哪會拆園子,隻是沒了長輩們在上頭拘著,那些條條框框的規矩也鬆泛了,個個兒都透著股鮮活勁兒,自然也就放開了。”
她想起有趣的事情,迫不及待分享,李洵也愛聽:“彆磨磨蹭蹭的,本王的蜜罐子快說與本王聽聽。”
“到底是誰在磨磨蹭蹭了?王爺手正形些,不然妾身怎麼講。”秦可卿臉一紅,嬌嗔著白了李洵一眼,開始繪聲繪色道:
“三姑娘探春,真真是個脂粉隊裡的英雄,瞧著馬廄裡那幾匹溫順的小馬駒就挪不動步了,非要試試騎射。
妾身哪敢讓她真個兒策馬揚鞭?好說歹說,才哄得她答應,讓府裡兩個最穩妥的太監一左一右牽著韁繩,慢慢兒地在校場上溜達了幾圈。
饒是這樣,她拿著那張小弓,對著箭靶子虛射的模樣,那股子英氣呀!嘖嘖,…真真兒不輸男兒。”
李洵點點頭,探春是賈府最有希望,最能有一絲機會扭轉乾坤的,可惜……她是個女孩兒。
秦可卿說到興起處,指尖又調皮地戳了戳李洵的下巴。
李洵忍不住了要發發火了,悶哼道:
“撩撥本王的後果,你自己懂的。”
…
秦可卿紅著臉稍微用力戳了一下他胸口。
“還有四姑娘惜春,妾身可算找到她有興趣的東西。”
秦可卿眼中含春,主動坐在裡洵身上,繼續講園中金釵:
“惜春小姑娘平日裡瞧著清清冷冷的,像個玉雕的人兒,妾身想起………”
李洵笑道:“蜜罐子,你繼續講,不能停下啊。”
秦可卿的聲音有些發膩:“庫房……庫房裡……收著早年番邦進貢的西洋顏料、畫本子……
王爺還要認真聽妾身講?……雙手還不正經些,回去在想彆的好不好。”
李洵乖巧了會。
“還有那稀奇古怪的西洋筆,便讓人翻了出來,可算對了她的脾胃趴在畫案上就入了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