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殺人夜。
噢,不對,月黑風高坑人夜。
京郊農田深處。
三個被厚麻袋罩頭,捆得結結實實的粽子被粗暴地扔在田埂上。
正是醉得昏天暗地的賈赦、賈珍與賈璉。
傅義對身邊侍衛使了個眼色。
兩人嘿嘿一笑解開褲帶,對著地上那三個蠕動麻袋,毫不客氣地澆了下去。
“唔?”
“嘩。”
溫熱腥臊的黃尿劈頭蓋臉地淋下。
瞬間浸透衣衫,刺鼻的氣味更是穿透麻袋直衝鼻腔。
地上三人猛地一個激靈,酒意頓時嚇醒了大半,掙紮著嗚咽起來。
傅義偏頭笑那侍衛:“老五,你最近火氣大,尿黃啊。”
那侍衛笑道:“最近府中夥食好。”
“呸,呸,什麼玩意兒?!”賈赦最先叫罵出來,聲音因恐懼和惡心而變調。
“誰?好大的狗膽,知道爺是誰嗎?”賈珍也跟著虛張聲勢地嘶吼,在麻袋裡亂拱一通。
賈璉則嚇得隻會哼哼,在麻袋裡瑟瑟發抖。
傅義提高燈籠,捏緊鼻子,示意侍衛將他們頭上的麻袋扯掉。
麻袋一去。
三人先是茫然地眨巴著被尿水糊住的眼睛,適應了黑暗後,靠傅義手上的燈光驚恐地看向四周。
荒郊野外?
眼前有兩個身材高大,蒙麵人正居高臨下看著他們。
而更讓他們魂飛魄散的是鼻尖縈繞不去的那股濃烈到令人作嘔的惡臭。
那是一種腐爛專屬於農家肥的醇厚氣息。
是屎!
“嘔……”
賈璉忍不住臭味,直接趴在地上乾嘔起來。
榮華富貴裡長大的花朵公子哥兒,哪裡受過這些臭味。
素日裡出恭那必須要有小廝進去熏香,除臭,他們才會走進去,再不濟屋子裡也有專用馬桶。
賈赦和賈珍也是胃裡翻江倒海,強忍了一會兒才開始狂吐。
“你……你們是何人?”賈赦色厲內荏地喝問,擺出一等將軍的架子。
“綁架朝廷勳貴,你們可知是大罪?”
傅義故意壓低了嗓音,聲音粗細難分,直麵嘲諷道:
“呸!還朝廷勳貴?老子綁的就是你們這三個丟人現眼的窩囊廢!”
另一名侍衛配合著冷笑接口:“哼,今日北靜王爺的賞美會,何等風雅場合?
你們三個倒好,一個摟著婢女當眾宣淫,一個爛醉如泥鑽桌底,還有一個貪多嚼不爛,真是把寧榮二公的臉都丟到糞坑裡去了。”
賈赦三人聞言,臉色瞬間煞白。
賈珍強辯道:“你……你胡說什麼,我們,我們隻是多喝了幾杯……”
“是啊,在場子弟誰不是如此?這本來就是賞美會。”賈璉乾巴巴解釋道。
在他們看來大家半斤八兩,偏怎麼就他們丟顏麵了?
傅義不耐煩地打斷:
“少他媽廢話,我們北靜王爺何等人物?最重風雅顏麵。
彆人如何且不論,但是你們祖上與我們北靜王還有些香火情分,豈能丟臉,不顧王爺顏麵?
王爺寬容不會傷你們性命,特意吩咐俺們哥幾個小小教訓一番,給你們醒醒酒,去去這身醃臢氣。”
“北……北靜王?”賈赦和賈珍同時失聲驚呼,酒徹底醒了。
水王爺平日裡溫文爾雅,怎會做出卑鄙狠毒下作之事?
賈璉滿麵潮紅,嘴角掛著酒痕辯解:“沒有,我們沒有丟王爺的臉,我們寧榮二府一直很恭敬水王爺……”
“閉嘴。”傅義一聲厲喝,嚇得賈璉把後麵的話咽了回去。
“王爺的名諱也是你能提的?老子不管你們寧榮二府還是三府四府。
反正北靜王爺很不高興,很不高興,就要受罰,懂嗎?”
不管賈府子弟信不信,這口黑鍋,先給北靜王水溶扣結實了再說。
傅義懶得再跟他們囉嗦,對同伴一擺頭。
兩人獰笑著上前。
傅義左右手,一手一個,揪起賈赦和賈珍的衣領就往田埂邊拖。
賈璉嚇得屁滾尿流,想跑卻腿軟得站不起來,被另一個侍衛抓住衣領拽著。
臭味越來越濃。
三人這才看清,田埂下方,赫然是一個巨大的農家積肥糞坑。
在昏暗的月光和燈籠光下。
可見坑內粘稠的屎尿緩緩湧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