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洵熱情招呼她們入座,更是當著水溶的麵,大聲誇讚王妃身材比自家秦可卿略勝一籌,目光中的意味不言自明。
這讓甄秋姮心中很不是滋味,甄氏本人更是銀牙暗咬。
偏偏李洵汙名在外,喜好美人人儘皆知,若是麵對一大一小兩個佳麗不動聲色的話,那才是撞邪了。
他瞥了一眼旁邊已經眼神迷離,摟著歌姬傻笑的水溶,心中不免冷笑一聲,主意已定,隻是今兒能不能成事,還未可知。
至少要留宿北靜王府,趁黑行事兒,還需要琪官兒把水溶弄走。
龜孫水溶,拿我的女人搞事。
孤一定讓你後悔。
“來來來。”
李洵親自執起酒壺,給水溶倒了滿滿一碗,大有不灌醉死你不罷休的架勢,又給北靜王妃和甄秋姮用酒杯倒滿。
“王妃,甄三姑娘,今日難得相聚,又是新年吉時,孤敬二位一杯,祝願二位新年安康,芳華永駐。”
北靜王妃臉色微變。
讓她一個王妃和未出閣的妹妹,與外男王爺對飲,這於禮不合。
她下意識地看向自己的夫君水溶,希望他能出言阻止。
然而此刻的水溶正癱軟在座位上,腦袋一點一點似乎快要睡著了,若非舞姬半摟著他,水溶都縮桌子底下去了。
水溶偶爾還發出含糊的囈語,顯然已醉得頭腦不清了。
北靜王妃見他這副模樣,心中沒由來地一陣氣苦。
偏這李洵還龍精虎猛中氣十足,怎麼自家夫君反倒先醉成了爛泥?
這讓她一個婦道人家如何應對?
“王爺厚意,妾身心領。隻是妾身酒量淺薄,實在不勝酒力,恐掃了王爺雅興。”北靜王妃微微垂首,試圖婉拒。
甄秋姮也連忙附和:“王爺,民女亦不善飲酒。”
“誒!大過年的這是不給孤麵子咯?”李洵拖長了語調,笑容不變。
直勾勾盯著兩女:“不過是幾杯水酒而已,就當討個彩頭罷了,難道王妃和三姑娘連這點麵子都不肯給孤?
還是覺得,孤不配敬你們這杯酒?”李洵語調輕柔,但這話分明就是軟刀子,一樣能紮心窩子。
不喝孤的酒那是不可能的,光是水溶醉了,他的禮尚往來也沒辦法輕易送出去,主要是一醉能減少諸多不必要的麻煩事兒。
至於醒來後的事情……
誰還敢說出去了不是?吃虧的總不是他李洵。
沒準他還要加幾句威脅的話。
王妃也不想……
被水溶休妻趕回金陵甄家吧……
他將兩個斟滿的酒杯,不由分說遞到姐妹二人麵前。
若不接便是瞧不起他這位忠順親王。
北靜王妃看著眼前晃動的酒杯,又瞥了一眼毫無用處的丈夫。
她知道,這酒若不喝,以李洵的性子,還不知會鬨出什麼更難堪的事來。
她深吸一口氣,纖纖玉指微微顫抖地接過了酒杯,低聲道:
“王爺言重了,妾身……飲下便是。”說罷,閉上眼,如同飲下苦藥般,將杯中烈酒一飲而儘。
辛辣的酒水劃過喉嚨,讓她忍不住輕輕咳嗽起來,白皙的脖頸和臉頰瞬間染上紅霞,更添嬌豔。
李洵滿意地點點頭,目光又轉向甄秋姮:“三姑娘,咱們也算是舊相識了,莫非也要孤親自勸酒不成?”
甄秋姮被他看得心慌意亂,尤其是那句舊相識,讓她耳根發熱。
她知道李洵什麼都做得出來。
咬了咬下唇,甄秋姮一把端起酒杯,心想橫豎是躲不過去了,仰頭便灌了下去。
烈酒入喉,嗆得她眼淚都快出來了,羞惱交加地輕瞪李洵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