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熙帝吃了一驚。
王府侍衛竟隻剩四個了?
他印象中,李洵的親王侍衛皆是當年大內精選出去的高手。
個個能以一當十,現在犧牲如此之多,可見戰況之慘烈。
皇帝心中愧疚更甚。
李洵攥緊拳頭,一臉痛心疾首地看向皇帝:“四個侍衛啊,都是臣弟當年精挑細選,一個能打十個,甚至百個的精銳,就這麼沒了!”
“多少?”
永熙帝一愣,敏銳地察覺到不對勁。
老六說話有時是有些顛三倒四。
“是死了四個,還是隻剩下四個了?”
“噶!?”李洵眨了眨眼,看著皇帝,那表情仿佛在說。
咱們兄弟倆的頻道是不是沒對上?
一看李洵這表情,永熙帝瞬間明白了過來,不由得啞然失笑,心頭那點愧疚頓時煙消雲散,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這小子,還是這般沒正形!
不過。
經此一鬨殿內氣氛倒是輕鬆了不少。
玩笑歸玩笑,永熙帝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與李洵商議。
賞賜和補償可以稍後再說。
他神色一正,目光變得無比鄭重,緊緊盯著李洵。
“六弟啊……”永熙帝緩緩開口。
李洵被皇帝這熾熱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仿佛自己成了什麼天仙兒下凡。
二哥這眼神,就像一個腎虛多年的男人,突然看到了重振雄風的希望,熾烈得讓人屁股有些坐不住,李洵忍不住在椅子上扭了扭。
永熙帝忽地轉過身,給了他一個略顯瘦弱卻挺拔威嚴的高逼格背影。
“朕,欲推行新政。”
李洵心中微動,靜靜聆聽。
他一直都知道二哥要推行自己的新政,至於是哪些方麵的事兒呢,他就不是很清楚了。
這時候就聽皇帝繼續說道:“朕此番收拾掉牛家,又能收回不少兵權,雖不足以滌蕩沉屙。
但已讓朕與那些尾大不掉的勳貴,還有那些抱殘守缺的老朽們,有了稍作抗衡的資本。”
皇帝的聲音不高,卻字字千鈞,“朕,坐鎮中樞,於後方為你鎮壓那些蠢蠢欲動的勳貴。
六弟,你便在前麵,替朕衝鋒陷陣,抵擋住朝堂上那些墨守成規,動輒以祖製壓人的老古董們的明槍暗箭。”
李洵聽了半晌沒明白皇帝什麼意思。
直到皇帝指那項艱難的新政是效仿西方後,李洵才漸漸明白了皇帝二哥的宏大構想。
他心中不由略顯吃驚地看著皇帝的背影。
二哥,思想超前啊!
按照李洵的理解,皇帝這是要開啟工業革命的萌芽。
或許是近年來與西洋使者接觸,皇帝見識了那些迥異於中原的奇技淫巧,感受到了對方船堅炮利的威脅與傲慢。
那些西洋使者往往帶來新東西隻炫耀卻不售賣,讓永熙帝在憤怒與憋屈中,埋下了師夷長技的種子。
蠻夷可行,天朝上國為何不可?
甚至要做得更好!
皇帝想讓李洵借著其混賬王爺、好奇、玩鬨、紈絝的外殼作為掩護,去接觸那些西洋傳教士、商人。
想方設法收買獲取他們的技術圖紙,書籍。
然後在大順朝進行仿製研究並力求在其基礎上加以改良,創新,最終目標,是實現對傲慢西方諸國的全麵超越。
這是一個何等龐大而瘋狂的工程。
對於西洋人來說,大順皇帝這簡直是癡人說夢。
是窮兵黷武,好大喜功的瘋狂之舉。
對於大順朝的文武百官來講,國庫空虛,內憂外患,還想搞這些奇淫技巧,皇帝怕不是撞客了。
然而……
李洵眼裡卻是冒出星星。
誰說不可以?事在人為嘛。
何況,瘋狂的皇帝,他有一個開掛的弟弟。
這事兒似乎還真有那麼點苗頭。
永熙帝見李洵半天沒說話,回過頭看著他,長舒一口氣:
“朕這些念頭,六弟可能一時不明白,難以理解,但朕走的絕不會是一步錯棋。”
李洵猛地站起身,他朝著永熙帝豎起大拇指,聲音斬釘截鐵:
“怎麼會覺得是錯棋,二哥,您這是有遠見啊,這才是真正的富國強兵之道,是師夷長技以製夷!”
永熙帝眼中爆發出驚人的光彩。
他反複咀嚼著這幾個字,猛地一拍禦案,朗聲大笑:
“六弟,你真是說到朕的心坎裡去了。”
皇帝興致勃勃地闡述他的初步構想,他打算設立一個算學館。
名義上隸屬工部,但不納入科舉體係,以避免那些隻讀聖賢書的文人反對。
專門招募民間精通算學的人才,能工巧匠的子弟,軍戶、聘請懂西洋算術,幾何的學者進行教授,為將來研發儲備人才。
李洵迅速在心中盤算了一下。
大順朝目前的手工業基礎相當成熟,冶鐵、紡織、陶瓷、木工、采礦等都已形成規模。
鑄鐵、木材、皮革、粘土、硫磺、硝石等基礎材料完全可以自給自足。
而此時的西洋,雖然在大航海和某些技術上領先,但很多領域也並非遙不可及。
大家某種程度上是在同一起跑線摸索。
依靠本土現有的材料和技術進行升級,加上自己腦子裡的網友軍師聯盟,到時候引導和簡易工具的改良,還是沒有問題的。
二哥這場超前的工業革命,未必不能起步!
敢想敢乾,跨出第一步才是最重要的。
誰不想看見我天朝上國橫掃歐洲那一天!
即便是在架空的平行世界。
吊打全球也是夢想。
要,所見之處,皆是漢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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