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天光尚未大亮,僅有一線魚肚白從東方的天際蔓延開來,透過窗欞上精致的紅雙喜剪紙,在尚且昏暗的新房內投下朦朧微光。
杜遠生物鐘向來精準,即便昨日大婚勞累,又經曆了後半夜那般酣暢淋漓的纏綿,依舊在平素起床的時辰準時醒來。
意識回籠的瞬間,首先感受到的便是懷中溫香軟玉的觸感,以及縈繞在鼻尖、屬於王萱特有的清雅體香,混合著昨夜殘留的、若有若無的曖昧氣息。
他微微低頭,借著微弱的光線,凝視著枕在他臂彎裡,依舊沉睡的王萱。她烏黑如瀑的長發有些淩亂地鋪散在鴛鴦枕上,襯得那張恬靜的睡顏愈發白皙。
長而卷翹的睫毛如同兩把小扇子,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陰影。平日裡那雙清亮睿智的眸子此刻緊閉著,少了幾分清冷,多了幾分嬌憨與柔弱。她的呼吸均勻而綿長,溫熱的氣息輕輕拂在他的頸側,帶來一陣細微的癢意。
杜遠心中一片溫軟,仿佛被最柔軟的羽毛輕輕拂過。他小心翼翼地,生怕驚醒了她,想要將被她枕著的手臂輕輕抽出來。然而,隻是極細微的動作,還是讓沉睡中的王萱有了反應。
她如同被驚擾的小動物,無意識地嚶嚀一聲,秀氣的眉頭微蹙,非但沒有鬆開,反而更往他懷裡鑽了鑽,臉頰在他胸膛上依賴地蹭了蹭,尋找著更舒適溫暖的位置。一條光滑細膩的玉臂,也無意識地搭上了他的腰身。
杜遠身體微微一僵,隨即失笑,心中滿是憐愛。他不再動作,任由她抱著,隻是調整了一下姿勢,讓她睡得更舒服些。目光流連在她恬靜的睡顏上,回想起昨夜從生澀到契合,從緊繃到綻放的點點滴滴,嘴角不自覺地上揚,勾勒出滿足而溫柔的弧度。
他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她,聽著她均勻的呼吸聲,感受著這份新婚燕爾的靜謐與溫馨,隻覺得歲月靜好,莫過於此。
又過了約莫小半個時辰,窗外逐漸明亮起來,村落裡也開始有了早起村民的動靜和雞鳴犬吠之聲。王萱的睫毛顫動了幾下,終於緩緩睜開了眼睛。
初醒的眸子還帶著幾分迷蒙的水汽,待看清近在咫尺的杜遠那含笑的俊臉,以及感受到兩人肌膚相親、未著寸縷的緊密狀態時,昨夜那些火熱旖旎的畫麵瞬間湧入腦海,她的臉頰“唰”地一下飛上兩朵紅雲,一直蔓延到耳根脖頸,羞得立刻閉上了眼睛,長長的睫毛如同蝶翼般劇烈顫抖著,不敢再看他。
“醒了?”杜遠低笑出聲,聲音帶著晨起特有的沙啞磁性,格外撩人。他伸出手,輕輕拂開她頰邊一縷調皮的發絲。
王萱緊閉著眼,輕輕“嗯”了一聲,聲音細若蚊蚋,帶著初為人婦的羞赧。她想轉過身去,卻被杜遠的手臂圈著,動彈不得。
“還疼嗎?”杜遠想起昨夜初次的莽撞,低聲問道,語氣中帶著歉意與關切。
王萱搖了搖頭,依舊不敢睜眼,隻是將滾燙的臉頰更深地埋進他的頸窩,小聲嘟囔道:“該……該起身了,還要給娘敬茶呢……”
按照禮數,新婦過門第二日清晨,需向公婆敬茶。杜遠的母親,杜柳氏,此刻正在正院等著他們。
杜遠知道她麵皮薄,也不再逗她,隻是在她光潔的額頭上印下一個輕柔的吻,這才鬆開手臂,率先起身。王萱聽到窸窸窣窣的穿衣聲,這才偷偷睜開一條縫,看著杜遠挺拔的背影,心中甜絲絲的,也趕緊坐起身,忍著身體些許的不適,摸索著尋找自己的衣物。
兩人梳洗穿戴整齊,王萱換上了一身較為端莊的緋紅色衣裙,依舊難掩眉宇間的豔光與嬌媚。杜遠牽著她的手,一同來到主院的正堂。
杜柳氏早已穿戴一新,端坐在上首。她今日特意穿了一件暗紅色的褙子,頭發梳得一絲不苟,戴著一支簡單的銀簪,臉上雖是努力維持著婆婆的端莊,但那微微顫抖的手指和眼中難以抑製的激動與欣慰,卻泄露了她內心的不平靜。老管家杜忠和其妻杜陳氏也在一旁站著,滿臉笑容。
侍女端上準備好的香茗。王萱上前一步,接過茶杯,雙手恭敬地舉過頭頂,屈膝跪在早已備好的軟墊上,聲音清脆柔順:“兒媳王萱,請母親大人用茶。”
“哎,好,好孩子,快起來!”杜柳氏連忙接過茶杯,她的手有些抖,象征性地抿了一口,然後將茶杯遞給旁邊的侍女。她看著眼前如花似玉、舉止得體的新兒媳,眼圈微微泛紅,拉著王萱的手,將她扶起,將一個早已準備好的、水頭極好的翡翠鐲子套在了王萱的手腕上。
“萱兒,”杜柳氏的聲音帶著一絲哽咽,卻又充滿了慈愛,“遠兒這孩子,有時候跳脫了些,往後……你要多擔待他。你們夫妻二人,往後要互敬互愛,和睦相處,娘這心裡,也就踏實了。”她說著,目光看向杜遠,眼中是滿滿的欣慰和如釋重負。兒子成家立業,娶得賢妻,她此生最大的心願已了。
“母親放心,兒媳記下了。”王萱感受到杜柳氏真摯的關愛,心中溫暖,乖巧地應道。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隨後,王萱又向如同家人般的杜忠和杜陳氏行了禮,兩人也樂嗬嗬地給了見麵禮。簡單的儀式,卻充滿了家的溫暖與對新成員毫無保留的接納。杜遠在一旁看著母親欣慰的笑容,心中亦是暖流湧動,感慨萬千。
村中漫步,善意的調侃
敬茶之後,兩人索性便在村中隨意溜達,享受著清晨清新的空氣和難得的閒暇。